赫连蕴澜不但已经适应这独特的刺激性味道,还对那种混合着热与痛的感觉上了瘾!
山有凤怕他们初次吃辣吃多了伤身,就没有烤太多,在他们一个个被辣得面红耳赤还一致嚷着说还要吃时,却坚决不给:“这东西是我制出来的,只有我最了解它,第一次吃得太多你们的肠胃会受不了,会拉肚子或肚子痛,有的人可能还会过敏,体质不好的,还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们明天都没事儿,下次再给你们多吃些,让你们的身体由少到多慢慢适应,谁要是不听我的,以后都别想再吃一口!”
鲍有德见她脸色严肃,知道她是认真的,反正吃不到了,不如顺着她让她高兴,走过去蹲在山有凤身旁,双手抱着她胳膊轻轻摇啊摇:“谁不知道姐是为我们好,就别说威胁我们的话了!姐什么时候舍不得给我们吃过?我被你喂得脸都长圆了!”
山有凤伸手揪揪他脸上的肉笑:“这样才可爱,瘦骨嶙峋跟骷髅架子似的有什么好?过几天我北上京城,等回来时看看有什么你喜欢的东西,就给你带回来!”
“我什么都不要,”鲍有德抱着她的胳膊不放,连同头和脸也贴了上去,“只要你人早点儿回来就好!”
山有凤伸手摸摸他的脸,肉肉的,还真舒服!
“有你这么可爱的弟弟在家里,我哪能不早点儿回来?”山有凤嘻笑着。
鲍有德不满地轻哼一声,还是把当他小孩子!
两人如亲姐弟一般自然地亲密互动着,赫连蕴澜的目光,却落在鲍有德紧贴着山有凤胳膊的手和脸上,干弟弟么……
“好了!”山有凤一声喝,“烧烤是餐前小吃,现在大家都去吃正餐!”
晚饭后,赫连蕴澜被安排在西厢房。农村的夜晚没有灯,没有任何娱乐活动,除了偶尔的狗叫声,便是一片静谧,如今天水村因着八卦布局,很难有外人进来,所以连犬吠声都没有一丝半响儿!
这么早睡觉,赫连蕴澜根本睡不着,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还是走了出去。
来到山有凤的东厢房门前,伸手欲敲,却又止住。刚想放下手,门却在这时从内打开,山有凤笑嘻嘻道:“我就猜着你肯定睡不着!刚到农村的人,开始都会不习惯天黑就睡觉。进来吧,我陪你聊上几个铜板的!”
聊上几个铜板?赫连蕴澜在她让开身后走进去:“什么意思?”
“嘻嘻!就是你付多少钱,我陪你聊多长时间的意思,开玩笑的话,别当真,嘿嘿!”
赫连蕴澜的嘴角微动了动,头发丝儿般的笑意,不显山不露水。
山有凤为他倒上冷水:“这里不比你的将军府,常有热水随时供应,不过这都是清凉又甘甜的山泉水,也很好喝!”
“无妨。”赫连蕴澜抬眼打量,说是两间屋,实际上中间并未砌墙以隔,而仅仅是拉了一道布帘子,随时能拉收,倒是方便得很,此时正好是全部收拢在一起,里面的内室一目了然,看得清清楚楚。
整个东厢房里除了一张大床、一个不大的木柜和一张小方桌、一把高背椅之外,就是弓箭、各式长短不一的刀具匕首,唯一能显出女子气息的东西,就是被两道绳子吊起的横向竹竿上,挂着竹衣架撑起的几件新式长裙,或连衣式,或上下分体式,三件纯白色,两套大红色,颜色纯净而分明。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四周像风铃般挂起的各色心形香囊上,难怪一进屋就闻到浓淡相间的青草香,想必是这些香囊中的青草有些是新鲜的,有些是半枯萎的,有些怕是已经干枯,所以散发出的味道也不同。
山有凤道:“还有把躺椅,你坐上靠会儿吧,挺舒服的!”
“嗯。”赫连蕴澜坐上去,放松背部躺上去,果真很舒服!不由问道:“你做的?”
“我哪儿会做哟!是我画了个简单的图形,说清楚我的意思,我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东西,就慢慢琢磨着给我做出来了!别说,有个聪明的竹匠爹,还真好!”
赫连蕴澜闻言,脸部的肌肉线条更加柔和,唇角含着别人看不见的一丝笑意。
山有凤见他闭眼,又不接话,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从何聊起,想问他军队的事,又怕他误以为自己要刺探什么,哥哥已经被他照应过,战争结束人已回来,好像也没什么要问的了。
正沉默时,却听他问道:“听山有溪说,你懂些军中用兵之道?”
“哪有哪有!”山有凤手摆得如蝴蝶飞,“我就是略知道点儿皮毛,跟用兵如神的将军谈这个,我不是自不量力、搬石头砸自个儿脚么!嘿嘿!”
赫连蕴澜睁眼看她:“不必谦虚,山有溪在军中立功,其中便有你的教导功劳。这里没有将军,只是谈心,凤姑娘觉得,作为将军,职责是什么?”
“这个,”山有凤挠挠腮,他就是将军,她该怎么回答呢?
“直爽之人,还要思考分析如何选答?”
听他语气中含着淡淡的鄙夷和嘲讽,山有凤心里不舒坦了,答就答,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怕你个球儿!
“将帅之职,自然是先计后战,谋安国之道;知兵和众,治强盛之军;察情任势,决疆场之胜!将军,我说的可对?”
赫连蕴澜坐起身,微点头,丫头用词专业,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油腔滑调、嘻哈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