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祝就是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傻子。
听了药衣的解释,他便没有再说话,穿衣洗漱一气呵成,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她的旁边,一口粥一口粥地吃着。
看着他失神的样子,我确信他可能都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你先吃着,吃完了便将碗放着,我回来再洗。”药衣轻轻咳了两声。
殷祝抬起头,失魂落魄地看着药衣:“药儿,你要去哪里?”
药衣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去找素素,昨天听素素妈说她又回来了。”
“恩,要我陪你吗?”殷祝有些犹豫。
“不了,女孩子家总有可心的话要说,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去算是怎么一回事儿。”药衣已经转身出门。
药衣大清早便来找素素,她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半撑起上半身,眯着眼睛慵懒地问着:“这么早,你不和你的殷郎柔情蜜意,跑我这儿探什么亲。”
药衣没了玩笑的心情,正色道:“素素,我有事情找你。”
素素从来没有见过药衣这般,也不由得严肃起来:“你说。”
药衣冷冷地恳求:“你能帮我买到一些砒霜吗?”
素素一听,面露惊恐:“你要砒霜做什么?”
药衣依旧是神色淡漠:“素素,别问,有些事情我不想牵连到你。”
素素清秀的脸上全是忧心忡忡:“衣衣,你到底想做什么?”
见药衣闭口不言,她有些急了:“你不说,我是不会帮你的。”
药衣考虑了半晌,掷地有声地说道:“我要帮哥哥报仇。”
素素抓住药衣的肩膀,追问道:“你找到凶手了?是谁?”
“你别管了,素素,你要是不帮我,我便徒手与他拼命。”
药衣这分明是在威胁,她知道素素一定会帮她的。
事实也是这样的,素素再是不愿意最终还是妥协了。
没过几天,素素便将一包砒霜拿给了药衣,临走之前再三嘱咐她要小心些,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她。
药衣自己也没有把握这剧毒之物对妖魔有没有作用,她将之混入端给他的汤汤水水里砒霜都快用光了,殷祝却丝毫事情都没有。
药衣一边掺和最后一点砒霜,一边叹气:“看来要另外想办法了。”
她端着羹汤去到殷祝的房间,他点着长灯,独自坐在灯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殷祝没有回头,闭着眼睛感受着轻盈的脚步声,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贪婪:“药儿,这么晚了还没睡?”
药衣平静道:“我给你做了一碗甜汤。”
殷祝起身去扶她,被她生生躲过,他握空的手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放下。
药衣别有用心地问道:“这些日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很好,药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殷祝捧着那碗甜汤,吃上一口,便看一眼药衣,眼神里是情绪翻涌,却深深压抑着。
随后便是长久的静默,药衣听见他将调羹放到碗里的声音,随后便是他沉晦如夜的音色入耳:“药儿,你想看得见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