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衣的手一滞,她一心想要报仇,倒没有想过他非凡人,拥有可以让她看清东西的能力。
能看见,这是药衣仅次于报仇最大的愿望,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点头:“当然想。”
殷祝有些隐隐的期待:“那你最想看到的是什么?”
药衣脱口而出,速度快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你,”
“是吗?”殷祝喃喃道,随后又笑了笑,“你能这样说,就算是骗我的我也是开心的。”
药衣心里像是过电一般,一阵阵地疼。
她努力忽略那些不好的情绪,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殷祝微微叹了叹气,轻松潇洒道:“或许我可以帮你看见这个你渴望了好久的世界。”
药衣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你真的能够做到?”
只听见殷祝幽幽说了一句:“明天你醒来的时候。”
药衣便人事不知了。
殷祝将药衣抱在怀里,像是马上要失去她一样,将抱着她的手紧了又紧。
那双红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像是一不小心就会滴出一滴血来,他低声喃喃:“看见你难受的样子,我的心可真是疼啊。”
我不明白殷祝在药衣昏迷之后说的那句话,难道对于药衣的报复,他并非浑然不知。
药衣是在清晨的第一束光线轻抚面庞的情况下醒来的,感到眼睛有暖暖的,痒痒的抚摸,那样的感觉在五岁后便没有再出现过,真是陌生又熟悉。
她几乎是瞬间张开眼睛,她看到了不算华丽的青纱帐,第一次雀跃得如同孩子一般,她打着赤脚跳到床下,拎着地上的板凳,身边的桌子全部都瞧了个仔细。
她的房间还是和小时候见过的一个样子,只是多了些沧桑故事,岁月斑驳。
药衣慢慢移到梳妆台前,手指从梳妆台边缘抚摸过去,那是哥哥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五岁的时候,哥哥在山上找到一块乌木,便为她做了这个梳妆台,那是她这一生中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当她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的样子,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镜子中的自己,唇红齿白,肌白如雪,眉黛恰如其分,还有那双美得那不像凡人的眼睛,妖艳的红,邪魅的红,触目惊心的红。
她的心里慢慢已经有了答案,她能看见东西,是因为殷祝将他的眼睛给了她。
因着是殷祝的眼睛,里面凝聚了他全部的意识。
曾经她以为魔尊只是魔中的一个品种,现在她知道殷祝不是一般的魔,而是魔界的领导者。这次他来到她的身边是因为不久前在和天界的大战中受了重伤,才被她误打误撞地救活了过来。
如今,天兵天将正在三界六道搜寻他的踪迹。
可是殷祝早已经用法术封闭了自己的魔息,那些神仙们是找不到他的。而唯一能够让他释放魔息被他们发现的方法便是让他与女子交合。
药衣虽然震惊殷祝竟然会将自己的眼睛给了她,却没有因此而心怀感激。
若不是因为他,她的哥哥便会一直在她身边,她也不会有那么痛苦的三年。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殷祝该得的,况且他还是天道不容的大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