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缥缈,洒下点点绚烂的光辉,从云间掉落。
而在地面之上,无尽的黑暗之中,为了回应这陨落的星光,一朵巨大的金黄色火花像是烟花一样爆裂开来。它是如此的炫目,照亮了在黑暗之中的刀光剑影。
无数身影在这闪亮的一瞬暴露,冰冷的刀剑向着那些惊恐的面容砍劈而去。刀剑交击的声音杂乱地响起一片,像是暴雨前天边的阵阵雷鸣。
吕布身穿战甲,身后数十亲卫举着火把,将军营之中照得如同白昼。
领头叛乱的士卒名为丁武,是军中一名偏将,平日里素有威望。也正是因为此,他才能鼓动一批士卒跟随他举事,冲出这里的封锁线。
患病的身躯有些羸弱,然而此时却爆发出猛烈的力量。他连连咳嗽,脸色通红,但是眼神却是如狼一样的狠毒。在他身后,同样是一群病恹恹但是却战力飙升的士卒,他们面带病容,但是却死死握住手中的武器不松手,看着最前方的丁武,眼中放着光。
“将军!我等只要求活,只要放我等离去,这里的消息我们是绝对不会泄露半分的!”有人祈求,希望能得到吕布的宽容。
但是,他的愿望注定落空。
吕布看向眼前这些作乱的士卒,愤怒非常,就在方才,因为他们引起的sāo luàn已经传遍大半个军营。军中士卒一旦在黑夜之中闹开,谁也制止不住。
“你们该死!”吕布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在以前,他或许会先安抚一二,然后再将他们放出去,顺便送他们上西天。但是,此时他心中却被愤怒填满,根本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他脑海中只有一件事,杀了眼前这些作乱的士卒。就是这些该死的家伙让他在唐粥面前出丑,以后自己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影响,这些人不死不足以消除他内心的愤恨。
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告诉他应该平静,为将者不可以因怒兴兵,切记躁动,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是,越是如此清晰地知道应该做什么,他却越是有种兴奋的冲动去试一试另一种相反的路径。
像是一个青春期逆反的孩子一样,吕布一蹬脚下赤兔马,整个人像是一道火光一样冲上前去,同时大喊一声:“杀!”
“杀!”
“杀啊!”
刚刚沉静下来的军营再度沸腾起来,就像是一锅热油里面加了凉水,顿时炸开了锅。
“哈哈!吕布这厮恼了,要杀我们!我们却偏不如他意,兄弟们!全都散开,散开再和吕布这莽夫缠斗!”丁武眼见吕布率兵前来,手中方天画戟在火光之下烨烨生辉,这柄收割无数人头的武器此时泛着可怖的红光。
他心中畏惧,但是,他更加知道吕布有勇无谋,只要搅动军营混乱,到时就是想要制止也制止不了了。
赤兔马在军营之中四处奔突,像是疯了一般,一蹄子将一处帐篷踢翻,露出里面惊恐莫名的一群士卒。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吕布便又向着下一个地方追去。
“丁武贼子!不要走!”他大喊,手中方天画戟刺啦啦冒火,却只能甩到帐篷火盆之上出闷气。
前面丁武四处躲藏,恨不得将军营所有帐篷都躲藏一边。他身材矮小,行动灵活,往往躲过必死一击,将吕布气得怒发冲冠。
“奉先!你这是在干什么?”张辽跟在吕布后面,敏锐地发现吕布的变化,行军打仗多年,营啸一事他总该知道如何处理,不该是如此慌乱。
“哈哈!文远来的正好!快快助我!擒杀了这逆贼,我带你去主公面前请赏!”吕布回头,双眼发出诡异的红光看着张辽,后者心中大震,这······这是什么情况?
话音未落,又是一座帐篷被吕布挑翻,里面的士卒惊恐地四处寻摸着自己的武器,战战兢兢地看着周围的士卒。
恰巧此时一名作乱的士卒跑来,走到他们面前之时无意识之下拌倒,而在他身后,则是吕布带来的亲兵前来执行军法捉人。
那作乱的士卒回头,只见青铜戟已经来到眼前,锋利的刃尖正在闪烁着寒光。他心中悲哀,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啊!”
一声痛哭的叫喊传出,乱兵睁眼,只见一旁呆呆的士卒手中拿着一柄染血的青铜剑,嘴中诺诺不知在说些什么。而在前方,方才朝自己攻过来的亲兵早就痛苦地捂着流血的腹部在地上翻滚。
“该死!果然到了这个地步了!”急急忙忙赶来的唐粥正好看到方才发生的这一幕,心中万分痛惜。
“主公!”张辽上前拜见,眼睛却盯着远处追逐丁武的吕布,面露难色。
前方的交战追逐身影唐粥也看到了,他不由得扼腕叹息,哀叹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奉先不该如此不智啊!”
“还请主公赎罪,是吾没有劝住奉先,让他失了分寸!”
张辽请罪,唐粥摆摆手,扶住他欲跪下来的双膝:“文远不要说了,此事与你无关。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谁的过错,而是要先平息这一场闹剧。若是不能尽快平息,怕是我们这里的事情很快就要让雒阳城中众多诸侯知道。到时,就是他们看笑话了!”
“末将领命!”
张辽拱手后退,立即将手下人马分为三波,一波人前去擒拿现场的乱兵,另一波人则去追赶吕布,把他拦下来,至于最后一波人马则是将还未受到波及的军营立即组织起来。
······
雒阳城外,一片漆黑的荒废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