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一过,山庄第二次考核即将开始。
余笙一出厢房,便看见顾北倾走进她的院子。
“三师兄找我?”
“姨夫托我捎了封信给你。”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信来。
槐树下投下一片阴凉,日光被茂密树叶的筛成圆圆光影,随风起舞。
余笙拆开信封,看了一眼,无奈地笑了:“我那闲到没事的老爹下个月中旬要广宴宾客,他让我回去玩几天,其实就是想借机让我见几个高官子弟。”
顾北倾惊讶地挑了挑眉:“七师妹,我觉得你近日有些变化……”
“怎么说?”
“往日你说话都是板着个脸,鲜少有笑颜……”
余笙指了指槐树上睡熟的女子,叹了口气:“近墨者黑。”
顾北倾顺着她所指望上去,只见花夕翘着二郎腿躺在树上,似是睡着了,一本剑谱摊开盖在脸上来遮日光。
“她常睡在树上?”
“入夏以来,她天天跑到我这里来,白天就爬到树上看剑谱,晚上练剑,勤得很呢!好几次晚上累得直接睡我榻上去了”
“难怪梅院总是没人,原来这山大王跑你这来了。”
“我打算把花夕带去做伴,师兄没意见吧?”
“她在你身边,我放心。这丫头整天叫着没零嘴吃,你这回下山,带她好好吃一顿便是。”
余笙笑着答应了,又问:“三师兄,马上要考核了,时涟师妹她回来没有?”
“她今晚便会回来。想来她等这一次考核已经很久了。”
余笙刚要答话,只听头顶传来怪声怪气的尖叫声。
“余笙……余笙救我……我小腿抽筋了!”花夕迷迷糊糊醒来,觉得小腿疼厉害,也动弹不得。
“师兄,山大王交给你了。”余笙听言,微妙一笑,低声道。说罢,她走进房去。
顾北倾足尖一踮,跃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是你?余笙呢!”花夕见着来人,有些慌张。
他也不说话,见她狰狞的神色,微微蹙眉,一只手抬起她的脚踝,花夕见状扬手要去打他,却被他用另一手扣住,顾北倾面色有一丝严肃,轻声道:“别动。”
她一手一脚都被她牢牢钳住,动弹不得,面上染上几分红晕,她小声嘟囔着:“放开我。”
说罢,顾北倾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了她的手。他面色沉静,一手托着她的脚踝,另一只手移向她的腿腹,指腹摸索到她膝窝两边的凸起,用力按压下去。
她小腿的抽搐感顿时停了,剧痛也随之消散。
花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诧异地挑起眉毛。以往她腿抽筋不知如何,便会叫伊诺帮她按摩,可他这种瞬间能解决抽搐的方法,她可从没见识过。
还没等花夕答谢,他一手搂起她,跳下树来。
“以后不要在树上睡觉,很危险。”他轻轻说,伸出手,想要刮一下她的鼻子。他看着她,面上隐隐浮现复杂之色。
还未触到她,他便将手缩了回去,而后转身走了。
花夕看着顾北倾的背影,日光打在他的月白衣襟上,他乌黑的发丝时而随风扬起,如同柳梢拂动水面,荡漾在她的心澜。
傍晚花夕刚吃完晚饭,余笙便神秘兮兮地把她从梅院中扯出来。
“干嘛,我还要练剑呢!”花夕不满道。
余笙拍了拍她的头,扯着她往山下走去:“我带你去见个人!”
“见谁?”
“你的情敌。”
“哈!”花夕不屑地笑着:“姑娘我情郎都没有哪里来的情敌?”想到这里,她突然问,“不会是那个喜欢顾北倾然后整天要找我麻烦的郑淇儿吧?”
“郑淇儿其实是个心思挺单纯的姑娘,就是喜欢无理取闹而已。”
花夕奋力挣开余笙的手,嚷道:“真是她?你就带我去见那家伙?”
那家伙上次还泼了她一身盐水呢!那痛楚她永生难忘。
“不是。你随我去就知道了。”
镜湖山口的黄昏朦朦胧胧,让人看得不真切。
只见山庄大门口拥拥挤挤的站了一大堆弟子,余笙带着花夕躲在不远处的灌木丛后面。
“咱们难道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看吗?这样子好猥琐。”花夕嗔怪道。
语落,瞿怀走过来,一脸鄙夷地看着花夕,冷冷地说:“你们在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花夕一看来人是罚她罚惯了的四师兄,撇了撇嘴,拉着余笙站了起来。
余笙见着是瞿怀,便问:“四师兄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三师兄呢?”
“他有事,让我来接小涟。”瞿怀道。
“啊?他不来的话时师妹会很伤心的。”余笙惊讶地挑了挑眉。
瞿怀闻言,眸中一暗,也不答话,径直向庄口走去了。
他冷峻的背影如同一座冰山。
花夕觉着一出来便遇见瞿怀,心下觉得晦气得很,非常不爽,她本就对这个什么时师妹不好奇,于是扯着余笙回梅院去了。
考核大会。
夜里清风朗朗,月华溶溶。
依旧是老规矩,首先是首席弟子在内部自行选择比试对象,进行对决,然后排名。
接着其它弟子按组次比试,决出胜负,再排名。
镜湖山庄里的弟子按照接触核心剑法的时间先后来排位次,并非按年龄。
而这镜湖榜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首席弟子榜排名,是指接触过核心剑法的弟子在比试中击败或败给挑战人选,从而得到的名次。第二部分是其它弟子榜,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