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虽然才习镜湖剑法不足四个月,但她日夜练习,也还能够拿得出手,图个乐子,便报了名参加了。
她站在弟子队列中,随大家一起兴致勃勃地准备看首席弟子们比试,可这回他们之间却是一片宁静。
难道这次长清不出来向余笙示个爱吗?
议论纷纷之间,花夕又忆起了旧事。
上次她还坐在贵宾席上,不知天高地厚,要跟顾北倾比试,如今,却已成了山庄的一名弟子。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骄傲自负,目中无人啊!却也摔得极其厉害。
她想着想着,淡淡笑了,有些凄凉,有些无奈。
世事难料,谁解其中味?
“长清请七师妹赐教!”突然,长清从席中走出,看向余笙,笑容朗朗。
果然啊……他又来了……
余笙闻言,毫不迟疑,提剑便出席了。
花夕见着长清又去找罪受,苦笑,明明打不赢余笙,可每次大会都固执地缠着她要跟她比。
这时阿央在一旁嘲笑起来:“十二哥,你能不能换个人啊?”
“他要吃苦头,让他吃便是了。”余笙看了一眼阿央,淡淡道,向比武台走去。
长清一个前空翻,先她一步上了台。
余笙缓步走上台,见着他嬉皮笑脸,拔剑出鞘,冷冷道:“我真怀疑你小子是个受虐狂。”
“我就是喜欢……被你虐。”长清低低笑着,眼底压着汹涌澎湃的倾慕之情。
长清在黎京生活了十六年,是黎京有名的富家公子,生性fēng_liú倜傥,爱慕他的女子成百上千。
也就是他十六岁那年,他在北安郡王府遇见了天生孤僻的余笙。
当时长清便觉得她长得极为清秀,想勾搭一番,可当发现他那用在其它女孩子身上屡试不爽的方法在余笙身上失效时,就对她燃起了极大兴趣。
从郡王那得知她在镜湖山庄习武,便追随着她进了山庄。
从开始的热情追逐,到如今的默默相守。
他痴迷于她的冷漠,她习惯了他的陪伴。
虽然两人从未说过“爱”,可这五年来,爱已于无声无息之间化作了一道结绳,将两人捆绑在一起,难舍难离。
余笙和长清,是彼此生命里最为明亮的火光。
弟子们看着这两人交手,身形如闪电般疾速,双剑交击,溅起火星点点,剑身无数次的翻转,在月光下如同旋转的白绸,而两人剑气一红一蓝,交缠扭卷,好不激烈!
可花夕明白,这两人是借机向彼此示爱呢。
大佬谈情说爱都这么清新脱俗的吗?
结果自然是长清倒地,被余笙一把扯起,他趁机瞬势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衣裳的香味,扒拉着她,被她带回弟子席位。
最近这两年,基本上,一年要上演四次这样的苦情戏码。一般来说,没什么特殊情况,除了这对冤家,都不会有其他弟子主动爬榜了。
花夕看着余笙将长清带下去,哑然失笑,她漫不经心的,余光又偶然扫过顾北倾。
他坐在慕容桦旁侧,脊背笔挺,垂首记录着本次考核大会的相关事宜。
月光在顾北倾高挺的鼻梁上流转,映衬得他烨然若神人。
以前排名靠前的弟子们都还是野心勃勃的,一心想要夺第一,可顾北倾自从二师兄被平鸾废了双腿无法再比武起,便蝉联了四年的镜湖榜首,弟子中屡屡有人找他赐教,无论男女,都被他打得将近两个月不能起身。
于是,也无人再去寻这份无趣。
可今夜,月白风清,似乎和以往那么的不一样。
瞿怀思索良久,终于站起身,冷峻的眸子凝滞在顾北倾身上。
瞿怀的脊背笔直,如不折之剑,他的声音低沉浑厚:“瞿怀,请三师兄赐教。”
顾北倾闻言,放下手中的象牙紫毫,他抬首望向瞿怀,剑眉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