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公主之位,不就到手了吗?”
北堂竟笑得一脸温和。
秦萱儿紧紧捏着手帕,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先前她是以萧山王嫡女的身份封了和亲公主到西戎和亲,如今萧山王登基,却认顾宝笙为嫡女,那她这个和亲公主,就名不正,言不顺,受人猜忌了啊。
西戎皇家,她的名字是在那玉牒上的,只有萧山王肯认她,承认她的身份名正言顺,她才能继续在北堂竟身边待着,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这世上活着。
公主之位,她是想要的,可给顾宝笙道歉,却是她一万个不情愿的。
从前那般卑微,顾家都不屑于要回去养着的女子,陡然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京中耀眼的明珠。
而她,却为了要一个身份,回去给这个抢走了她所有东西的女子低头道歉。
秦萱儿闭了闭眼,“八殿下,那你可曾想过,世人都知晓萱儿曾是父王的嫡女。父王虽然疼爱萱儿,可是对失去多年,一朝回京的女儿,难免心有愧疚,疼爱更多。”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在顾宝笙耳边嚼舌根,说萱儿会与她抢父王,争宠爱,留不得萱儿。
那到时候,萱儿即便封了公主,被顾宝笙暗中陷害,萱儿的公主之位,又能保得了多长时间呢?
八殿下应当知道,顾宝笙对害过她的顾琤,可是毫不留情的流放到了洛河来。萱儿从前同她也有不少过节,焉知她不会怀恨在心,等萱儿一回去便要处置萱儿?
到时候,身为萱儿夫君的八殿下你,难道还能全身而退,难道还能不被她视为萱儿的同党吗?”
北堂竟的手微微一紧。
就见秦萱儿缓缓睁开眼,眼中杀气立现,“‘一山不容二虎’啊。
要争上一争,让南齐只有萱儿一个公主,以绝后患,还是留着她,给自己留无穷后患,全凭殿下怎么选了。”
“不过。”秦萱儿看准了北堂竟的心思,弯唇笑道:“若是萱儿当了南齐唯一的公主,父王便也只有殿下一个女婿。
西戎的大权皇位,他还能偏了九殿下去吗?”
北堂竟细细忖度了一番,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起身离开,扔下一句:“让本殿好好儿想想。”
秦萱儿含笑点了点头。
接近顾宝笙么,她有的是法子,就算北堂竟不帮她,她也自有办法。
洛河一带地势陡峭,饭菜粗糙,秦萱儿和北堂竟并没有多待,待了半日,午后便上路了。
许是过了三月,胎儿已稳,加之用了北堂竟找太医用中药炮制了一罐酸梅,秦萱儿一路吃着,酸甜可口,倒是不怎么呕吐头晕了。
秦萱儿的身子不闹毛病了,这头马车不用走走停停,等她呕吐休息,便也行得平稳顺畅多了。
不过半月,秦萱儿和北堂竟就到了京城。
城墙巍峨,旌旗飘飘,满城都张灯结彩,百姓脸上喜气洋洋,一见便知,萧山王十分得民心。
秦萱儿放下马车帘子,脸上挂了一抹温柔的笑容,颇有与有荣焉之感。
北堂竟淡淡瞧了一眼,手指不由握了握拳头。
待到了驿馆,下了马车,将秦萱儿送回房洗漱后,北堂竟转身出了驿馆。
“主子?”阿田跟在北堂竟身后走,“过三日才是萧山王殿下登基的时候,如今您去拜访人,是不是太早了啊?”
北堂竟停下脚步,冷笑道:“谁说本殿要去拜访皇叔了?”
“那您这是去?”
“本殿是去拜访广平王府的楚世子。”
阿田一惊,“您?”
“本殿算是看透了。”北堂竟负手眯眼道:“那蠢女人一心只为自己,丝毫不顾全大局。
便是她真的害死了笙笙公主,以皇叔的手段、萧世子的手段、楚世子的手段,还能放过她不成?”
是,他是急功近利,急于求成,也绝不否认,在秦萱儿说,皇叔只有他一个女婿后,会倾尽全力帮他登上西戎皇位的时候动心过。
可诱惑动心,失去理智,也只是那一瞬,想到这三人的手段,还有顾宝笙本身的机敏聪慧,秦萱儿这些蛊惑人心的话,便登时成了道道催命符。
秦萱儿这种自以为是又孤注一掷,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即便他北堂竟再怎么劝说,她也放不下自己的执念,咽不下心里那口气,非要跟顾宝笙争高下不可。
与其等这女人捅娄子,把他也拖下水,倒不如他先把这消息送到广平王府楚洵耳中。
一则,楚洵知道了消息,肯定不会让顾宝笙出什么事,到最后怪罪到他的头上,二则,也算是他对皇叔的示好。
毕竟,若秦萱儿真的做出什么冲动不理智的事,一下子伤了顾宝笙,他知情不报,可就难辞其咎了啊。
阿田点了点头,也觉颇有道理,便忙送北堂竟上了马车。
*
广平王府
楚洵坐在上首,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左下方的桌上,茶水还飘着一缕热气。
“主子,可要给小夫人送信?”凛四在旁问道。
“不必。”楚洵摇头道:“我亲自去。”
这些消息,虽然他在北堂竟还未来时,便早已得知,只是待听北堂竟说完,心中还是不由着实气恼心疼了一番。
秦萱儿若是不争不抢,乖乖呆在西戎,呆在北堂竟身边,依萧山王的意思,让她在那儿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