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夜静更深,江复一个人呆呆木木坐在水井边,手里握着一支钿花,在呆呆望着。忽的一阵冷风吹过,然后一条人影若隐若现的现出,慢慢飘至江复跟前。
江复抬头,朦胧之下只见眼前人影一身员外服饰,鬓须斑白,分明竟是江老堡主。“伯伯!”江复失声悲呼,卟的跪倒在地,放声痛哭,道:“伯伯死得好惨,他烧了震江堡,我连伯伯的尸体都找不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伯伯!”
江老堡主扶起江复,道:“伯伯没事,你起来吧。”
江复悲哭道:“伯伯,侄儿无能,伯伯待侄儿恩重如山,视同己出,伯伯惨遭杀害,侄儿却不能为伯伯报仇;我去求他们,求武当,求少林,求峨眉,求华山,求青城,跪破膝盖,磕穿头颅,喊哑喉咙,根本没人理我,他们枉称武林正道,都不肯为震江堡主持公道;那些官差也不肯去追捕凶手,只会伸手要钱,没钱就打我,踢我,吐我……”
江复一边哭声一边落泪,江老堡主默默听着。
另一边厢,盘飞凤就藏在不远的花草丛处,只恨不得冲出去戳这个“江老堡主”几枪。这个江老堡主当然不是真的,乃是楚枫所扮,以问出东西所在。现在盘飞凤见他只顾听江复哭诉,不问正事,当然又急又恼。
江复哭诉了一通,又呆呆望着手中那支钿花。
楚枫问:“这支钿花是谁的?”
江复道:“是她的。”
“她是谁?”
“她……”江复忽卟的跪下,道:“伯伯,侄儿想求伯伯一件事。”
“什么事?”
“我……我想娶她为妻,求伯伯成全。”
“哦?”
“侄儿好喜欢她,求伯伯成全!”
“她……是哪一家的闺女?”
“她……她出身低微,我一直不敢对伯伯说,我知道伯伯一定不会答应,但我只喜欢她,我不敢对伯伯说,我知道伯伯不会答应,求伯伯成全!求伯伯成全!”
楚枫扶起他,道:“你起来,伯伯答应你。”
“真的?”江复竟是呆住。
楚枫问:“她喜欢你么?”
江复拼命点头道:“喜欢!这支钿花就是她送给我的,是她亲手穿结的。”
楚枫又问:“她住在哪里?”
江复道:“她在船上,她在等我……”
“哪一条船上?”
“她在等我,等我为震江堡讨回公道,我就娶她过门,她会等我的……”江复望着钿花,喃喃自语着。
花丛中,盘飞凤见楚枫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气得几乎要冲出去一脚踹飞楚枫,又怕误了事,直恨得银牙直咬,乃真气一运,枪尖“噼噼啪啪”火花溅响。
楚枫一听,知道盘飞凤不耐烦了,连忙问江复:“那东西……你藏好了么?”
江复道:“伯伯放心,藏得很好。”
楚枫又问:“它藏在哪了?”
江复喃喃道:“伯伯放心,它藏得很好……”
楚枫一连问了几次,江复却只是喃喃自语。
楚枫想了想,道:“伯伯想收回那样东西,你去取回来给伯伯。”
“伯伯,侄儿马上去取。”江复转身走入屋子,楚枫连忙跟入。江复迷迷茫茫找了一通,突然惊慌失措,道,“伯伯,东西不见了,侄儿找不到那东西,伯伯……”
楚枫忙道:“莫急,你仔细想想,东西是不是藏在别处?”
“不,东西就藏在船上,侄儿记得很清楚!”
楚枫急问:“哪一条船上?”
“就是这一条船,侄儿再找。”江复又一个劲的四处找寻,喃喃道,“不见了,东西不见了,绿蚁酒……也不见了……”
楚枫唯有悄然退出屋子,却见盘飞凤迎面而来,连忙拉住她回到厢房,盘飞凤一瞪凤目:“你怎么不追问下去?”
楚枫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现在问得不清不楚的,如何找寻?
“起码我们知道东西是在船上。”
盘飞凤恼道:“船多了去,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楚枫道:“也不是,我们有线索!”
“哦?”
“飞凤,你想想,江复当天藏好东西,回来便还见着震江堡被烧,说明什么?”
盘飞凤恍然道:“啊,江复不晓武功,跑不了多远,东西只可能藏在附近!”
“没错,飞将军果然冰雪聪明!”楚枫赶忙拍几句马屁。
盘飞凤自是受用,道:“我早就想到。只是江南之地,到处都是船只,如何找寻?”
楚枫道:“我们可以将江复带回江南,回震江堡,他必定能记起来,然后我再扮一次江老堡主,说不定他便直接带我们找到那艘船,还自个把东西取出来呢。”
盘飞凤一听,转忧为喜,笑道:“还是你这臭小子有馊主意。”
楚枫得意道:“都说山人自有妙计嘛。”
盘飞凤瞄着他,“扑哧”笑道:“你这臭小子倒能装模作样。”
楚枫想起自己还穿着一身员外服饰,连忙扯去胡子和外衣,回复原貌。
盘飞凤笑道:“今次本将军且记你一功。”
楚枫趁机勾住她蛮腰,凑近耳根道:“既然我立此大功,是不是该得些奖赏?”
盘飞凤玉指一戳他脸颊,道:“东西还未寻着,你倒索要奖赏,脸皮真厚!”
楚枫道:“先奖赏一些嘛。”
“不赏!”
“随便赏一些嘛。”
“不赏!”
“赏一点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