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个挠了挠头,“俺娘说了,城里住不方便,看见捉妖天师她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堂堂正正做妖…人,捉妖师不敢对咱们怎么样,东荒盟主都说了,人妖一家亲。”
笑脸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余生还是清楚听见了。
“咳咳”,正在饮茶的余生被呛住了,所有心思沉浸在品酒中的清姨睁开眼,拍了拍余生的后背。
“喝水都能被呛住,做什么坏事败人品了?”清姨说。
余生摆了摆手,努力平复下来。
天地良心,他当时说的是人、妖怪一家亲,把怪省略了,意思就变了。
笑脸依旧在说,“我们现在就暂居城内文家偏房,从来没有捉妖师上门打扰,而且城里繁华,比荒山野岭强多了。”
“万一要撞见捉妖师…“瘦高个还在努力的为自己买不起城里的房找借口。
俩笑脸异口同声的打断他,“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看你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们见到捉妖师就不怕。”
领着瘦高个进来,头酷似寿桃的老头急忙道:“我也不怕捉妖师,我常在城里混的,城里锦衣卫统领田十与我有交情。”
“我这侄子一直呆在乡下,所以没见过世面。”老头深怕别人以为自己也没见过世面。
余生心里犯嘀咕,田十这小子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想不到还有大志向,居然是一人奸,而且他什么时候成统领的?
“你还认识锦衣卫?”俩笑脸一怔,看老头眼珠子的神色都变了,果真是刮目相看。
“认识,认识,我们交情不浅。”老头笑着说。
“掌柜的,后院的畜生是不是得赶出去了。”白高兴掀起帘子从后院走进来,“院子快被他们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捉妖师!”余生还没回答,方才坐着吹嘘不怕捉妖师的三个妖怪见到白高兴脖子的铜钱后惊叫出声。
只有瘦高个呆呆地,循着他们的目光望着白高兴,不知道他的身份。
捉妖师自有法子认出妖怪,白高兴瞥了他们一眼,“吃你们的饭,喊什么喊,找砍呢?”
白高兴觉着为捉妖师丢人了,居然以收拾牲口粪便的身份出现在妖怪面前,因此语气有些不好。
也得亏余掌柜提了个人妖一家亲,不然身为捉妖师的白高兴见到妖怪,早就提刀子上去砍了。
“没有,没有。”三个妖怪急忙摇头。瘦高个妖怪见白高兴不客气,刚要站起来讨个公道,被他们按在凳子上。
白高兴也知道自己话冲了些,不理瘦高个瞪大的怒目,上前拉住叶子高往院子外领,“你打扫去。”
“我招呼客人呢。”叶子高找借口说,以期逃过打扫牲口粪便的活儿。
“得了吧,我进来就看见你坐着了。还有,院子那么脏,有一大半是你那砒霜的原因。”白高兴说。
整个客栈的客人住了手,俩笑脸望着刚要放进嘴里的下酒菜,忽然干呕起来,只觉中毒了,肚子在翻江倒海。
司幽他们也停下筷子,听到客栈里面有砒霜,能吃的下饭的绝对心大。
“大家放心,大家放心。”余生忙站起来,”砒霜是头猪。“说着,余生踹叶子高一脚,全怪这孙子给头猪起这名字。
“对,对,砒霜是头猪。”白高兴也向众人解释,同时把叶子高拉出大堂。
“你说你养的畜生,跟你一个德行,也是好色的家伙,在泥地里滚一圈后整天追着母猪跑,把院子弄得到处是泥。”
“现在另外几头公猪全被砒霜气的长不胖了。还有母猪,被砒霜追着全是腱子肉。”
“我告诉你,你再不约束着点儿,等杀猪的时候,掌柜的杀的就是砒霜了。“白高兴的话从外面传来。
“嘿,就冲咱起的砒霜这名字,掌柜的敢杀,谁敢吃?“叶子高对他起的名字还很得意。
白高兴道:“掌柜的敢吃,在猪头肉的面前,莫说砒霜了,你就是起个鹤顶红氏砒霜,掌柜的也照吃不误。“
余生不悦,这俩人在外面居然这么编排本掌柜,本掌柜是什么也吃的吗?
不过经白高兴这么一说,余生还真有些馋猪头肉了,他决定待会儿去猪肉九那儿讨一些解解馋。
经他们这么一打岔,方才还一副见过世面的俩笑脸人,现在不敢再说大话了,逐步说到了正事儿。
老头又把礼单推过去,“房子的事儿,得跟家里商量,这是礼单,你们先过目这个?”
笑脸又把礼单推走了,“别的礼单就好说,关键是我们家老爷子要的酒樽,你们拿来了吗?“
笑脸话音刚落,瘦高个旁边的竹筐又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接着竹筐盖子被顶起,钻出一个翠绿色的小东西。
瘦高个去抓,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那翠绿色的东西跳到桌子上,直接就往瘦高个面前的酒碗扎。
这时余生看清了那翠绿色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酒樽,与普通酒樽唯一不同的是它有两条腿,酒壁上还有一张嘴。
这东西稀罕。登时,客栈所有的客人都吸引去了目光。
瘦高个伸手抓住酒樽,顺手要倒去被酒樽吞下后在自己杯子涨起的酒液时,跟他来的老头说:“别倒,别倒,让我喝。”
他让瘦高个倒在自己碗中,充满期待的饮下去,咂摸一下嘴,露出古怪的神情。
俩笑脸人没看见,他们一直盯着那酒樽,“这就是我们老爷子要的杯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