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亚历山大的询问,普拉托只是无所谓的摆摆头。
“大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买铜,不过我知道您可和那些交易所里的人不一样,所以我不会蠢到为了这份工作就告诉您这是个好买卖,那只会和我自己过不去,至于您怎么决定我并不关心。”
亚历山大有趣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他不能不承认这个人是个很合格的投机者,他之前在交易所的失败,只是因为和绝大多数人一样,根本不知道如今看似完全不合理的铜业市场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亚历山大偏偏就是那知道真相的少数人之一。
或者说,他是除了富格尔家族之外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获得匈牙利的铜矿进而垄断整个欧洲的铜业市场是富格尔家一直以来的野心。
为了实现这个看似有些太过胆大妄为的想法,富格尔家不惜一切的在帝国皇帝马克西米安与如今兼任匈牙利国王的波西米亚国王弗拉迪斯拉斯二世的宫殿之间周旋,他们派出了家族里最能言善辩的人带着大批的钱财奔走在维也纳和布拉格,最终的目的就是获得匈牙利铜矿的开采权。
只是正如亚历山大所说,以匈牙利矿区的富饶,即便是以富格尔家的财力也无法一家独揽下整个地区的矿藏,在这种情况下富格尔家只能联合了另外4家同样财大气粗的家族和商会,一起向皇帝和波西米亚国王开出了能让任何人动心的价码。
各自一次支付20万金佛洛林的价格,和每年不会少于15万的租税足以让国王们动心,这笔钱甚至是在铜矿还没有个影子的时候就已经分别纳入了两个宫廷的国库,这么慷慨的手笔终于打动了正为钱发愁的马克西米安皇帝,同时也让正对统治匈牙利感到越来越被削弱的弗拉迪斯拉斯二世很是高兴。
随着一纸合约,福格尔和他的合伙人们组成的铜业联盟终于得到了匈牙利铜矿的开采权,而他们接下来的目标,是彻底垄断整个欧洲的铜价市场。
只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市场上突然出现了一批很神秘的卖家,这些人就好像是专门和匈牙利的铜业联盟做对,他们好不在意价格的低价抛售,从显然是刚刚开采出来的原矿到烧制成型的铜器,这些人以铜业联盟根本无法承受的超低价格用自己的商品横扫市场。
为了对抗这意外的敌人,铜业联盟不得不跟着降低原本为了尽快收回购买开采权的成本而偏高的价格,同时他们加大开采工作,希望依仗联盟的力量彻底击败那个神秘的对手。
做为铜业联盟里份额最大的成员,富格尔家得以能够分配到最多的矿石,他们和联盟其他成员一样不得不压低价格投入市场,希望藉此能击败那个奇怪的敌人。
但是不知为什么,不论铜业联盟投入多少,对方总是能用似乎取之不尽的大量更低价的铜器和原矿一次次的打击他们,而整个欧洲的铜价市场也因为这场不见血的争斗,显得风谲云诡变幻莫测。
“我要你做的就是去买铜,越低的价格越好,”亚历山大看着脸上神色不住变化的普拉托“不要担心会因为手里的货太多卖不出去,我只要你买下能买到的最大数量。”
“这可是要一大笔钱,”普拉托试探着问“您准备让我做这件事吗?”
看着普拉托似乎因为紧张也许还有兴奋略显扭曲的脸,亚历山大点点头。
“就是由你来做这件事,至于你说的钱我现在是没有的,”亚历山大的话让普拉托不由一愣,看到满脸错愕,亚历山大继续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毕竟这件事需要有些准备的时间,相信这段时间足够能为你筹集起那笔钱。”
普拉托有些愣愣的点点头,他总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就在他茫然的想要问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时,亚历山大的再次开口了。
这一次他的神情严肃,甚至有着毫不掩饰的冷酷与严厉。
“记住下面告诉你的,如果犯错你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亚历山大缓慢而又低沉的说“你可以招一批人为你从那些人手里收购铜器,也可以自己亲力亲为,不过不管你怎么做有一件事必须记住,那就是一旦开始做这件事,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要与任何你熟悉的人来往,你只是个看好这笔生意的商人,还有就是一旦接到收手的命令,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耽误,立刻把手头所有的货物交割掉,必要时候牺牲资金也不要纠缠,听懂了吗?”
看着亚历山大凝重的神色,普拉托不由缓缓点头。
“你会得到一笔报酬,这笔钱能帮你还掉所有债务还能有可观的结余,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做任何愚蠢的事,否则你会为为此付出代价。”
普拉托暗暗心惊的瞥了眼一直站在一旁的乌利乌,他知道亚历山大的警告绝不是空洞的恐吓,如果他在接下来敢耍小聪明,等待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下场。
看着和乌利乌一起离开的普拉托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亚历山大这才回头向款款走来的奥尔迦拉夫人露出了微笑。
“夫人,请告诉你的主人我希望和他见上一面,就说我有个能帮他让鹿特丹尽快崛起的办法。”
奥尔迦拉精致的脸上划过浅笑,随后微微点头。
看着奥尔迦拉那张漂亮的脸,亚历山大心里却在琢磨着别的念头。
只有亚历山大知道,那个神秘的铜市卖家,其实就是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