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忌点点头,低头看着鞋面,父亲可一定要快些赶到啊。
楚人凤脸色无常,喝着桑桑沏的茶水,望着厨房烟囱中冒出的青烟:“赵夫人、赵公子不必多虑,楚某并无恶意,接两位去太安城,也并不是为了威胁赵元帅,而是希望赵元帅能够写下一份保证,十年之内不领兵进攻大魏。”
“楚大人,您口口声声说不威胁玄极,这其实是最大的威胁。”杜鹃不卑不亢开口道。
楚人凤仰头大笑:“的确,天下任何一人做出承诺保证,我楚人凤都不相信,独独赵元帅做出一份承诺,我楚人凤相信,而且是深信无疑。夫人,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西楚偏居一偶,五州之地,虽对我大魏构不成伤及根本的威胁,但是如鲠在喉,令人十分不舒畅,十年时间,西楚可以固国强兵,大魏也可继续休养生息,两国不动刀枪,是两国百姓的福气。”
杜鹃冷哼一声:“楚大人的如意算盘可是真响,以小女子的浅薄见识,楚大人是想趁着十年时间来酝酿北魏和南梁之间的联姻,让北魏天子和南梁公主的姻缘开花结果,大江一线便可精兵简政。至于北方匈奴草原,有古凉州之战的胜果在前,西楚按兵不动,镇北军和镇西军便可高枕无忧的联合作战,以镇北军大将军宋君毅的老练持诚,镇西军大将军洪龙甲的用兵神妙,要对付内部四分五裂的匈奴四大将军,并不是一件难事儿。说到底,北魏无需攻克占领草原,只需打下那座盛京城,便能够将草原打垮,到了那个时候,毒剑仙慕容峰死在北魏天子李元昊手中,西域大乱,我大楚战略缓冲地带全无,北魏军队调转马头攻击我大楚,轻而易举的事情。”
“厉害,元帅夫人眼界开阔,心思缜密,楚某佩服。”楚人凤忍不住多看了眼前的女子,眼中有些许佩服。
杜鹃不为所动:“楚大人,小女子斗胆猜测一下,十年时间布局,这种大手笔大手段,应该出自北魏中堂大人吴昌赫之手吧。”
楚人凤点点头:“夫人能有如此见识,楚某佩服之至,以前只以为西楚诸葛唯我能有此等见识,夫人之谋略,不比那诸葛老匹夫差。”幽幽叹了一口气,北魏人屠唏嘘感慨:“若是陛下能有夫人此等心思,那该多好啊!”
杜鹃微微一怔,不知楚人凤为何会有如此感慨,她不过是一介女子,远在洛阳城一座宅子内过平平凡凡的日子,并无特殊之处,楚人凤身为臣子,将自己效忠的皇帝和一名女子相比较,多有不妥。
突然,赵无忌一张俊脸憋得通红,一手捂着肚子,脸上冷汗直冒,压低声音对自己的娘亲说道:“娘,我肚子疼,想去方便一下!”
杜鹃抬头望向楚人凤,此处一切事由是这位北魏人屠说了算。
楚人凤开口道:“赵公子自管去就好,不过要掂量一下时间,赵夫人为了赵公子委曲求全,口中藏在舌苔下的毒药一直未曾咬下,赵公子也要多替自己的娘亲考虑一下。”
杜鹃微愣,赵无忌也微微一愣,眼圈一红,权衡一二,还是捂着肚子向茅房走去。
楚人凤望着赵无忌的背影,淡淡开口道:“夫人应该欣慰,赵公子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赵无忌走进茅房,脸色一变,眼神坚毅,再无一点胆小怯懦之色,他将上身大褂取下,鞋袜脱下,放在茅房门口,恰巧能够让外面的人看到一角,同时身子贴在墙壁之上,如同壁虎一般沿着墙壁爬了出去,轻轻跃下,落地无声,他猫着腰快速沿着院子一周,将周围地形完全记在心中,又在一株树上刻下记号,正欲翻身回去,猛地抬头,透出小院厨房的窗子,一双眼睛正在俯瞰而下,眼角带笑。
“慕容延钊?!”赵无忌心头一惊,忍不住小声喊道。
慕容延钊一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开口说道:“赵公子这个茅房上的有些夸张了。”
赵无忌冷着一张脸:“你想干什么?”
慕容延钊微微一笑,有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练:“赵公子这话不讲究,怎么是我想干什么,应该是你想干什么吧!”
赵无忌心思急转,吃不准眼前少年所想,沉默片刻,开口道:“我爹是西楚兵马大元帅,里面那人是坏人,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脱离危险,我可以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慕容延钊摇了摇头:“赵公子,这个小镇虽然偏僻,但是我过得很滋润,里面那个人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一看就是高手,我不能冒这个险。”
赵无忌攥了攥拳头,又松开:“那你能不要声张吗?”
慕容延钊想了想:“这需要看心情,师傅说过,仁慈狠厉,一线之隔,佛魔之间,一念之别,世间一切皆可断,人间一切皆可灭,我没有师傅那种气度,做不来斩断一切,不过为了利益,我认为一切皆可变通。”
少年的意思是,赵无忌若想让他乖乖闭嘴,需要拿出足够的筹码来。
赵无忌面有惊讶,上下打量着慕容延钊:“你和西域慕容峰是什么关系?”
这次轮到慕容延钊惊讶:“看样子我师父在外面世界中名声很大,你和我师父认识?”
赵无忌摇摇头:“不认识,不过从樊小快樊大哥嘴里经常能听到他夸耀毒剑仙,樊大哥可不经常夸人。”
西楚兵马大元帅之子赵无忌心中最敬佩之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那位不识字的铁剑青年樊小快,樊小快其他本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