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王的面色僵住。
“先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他面色惨白。
荆长宁笑了笑,将摊开的手收回,带着三分痞气环抱在胸口。
“怎么样?是不是很担心,国家飘摇,生死攸关的滋味很不好受对不对?”她笑道。
“你……”丹王咬牙,却说不出话来。
“当初,易国君臣也是这样的感受,这就是国家飘摇的感受,恐惧,无力,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一点一点到来。”
荆长宁目光宁和,话音平缓。
“你闭嘴!”魏莫言咬牙呵斥道。“口口声声易国,你如今当的是我丹国的官!你究竟向着哪一方?”
荆长宁只平静地甩了魏莫言一个白眼。
“那又如何?”她反诘道。
魏莫言哑口无言。
是的,那又如何?
她有能力,丹国如今的存亡就系在她的身上,她为易国不平又如何?
“此间事了,孤亲自去易国赔罪。”丹王忽道。
朝堂之间,众人闻言皆是震惊。
两国,从来没有胜利的一方,竟在之后还去败退的一方赔罪……
荆长宁轻理青衫两袖,笑道:“如此甚好。”
“先生气可出了?”丹王闻言,连忙问道,“可否告知用何办法能让云国退兵?”
荆长宁微微一笑:“可以,不过……”直接对丹王摊开手心,“我要丹国三军的兵权。”
荆长宁话语定定。
四下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不可!”魏莫言大喊,“兵权乃一国之根本,若是兵权落入你的手中,而你想用丹国的兵做出不利于丹国的事,丹国岂不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荆长宁煞有其事地顺着魏莫言的话音点了点头:“有些道理,所以舍不得就算了,大不了一起死。”
荆长宁话音磊落,干脆而光棍。
“你……”魏莫言指着荆长宁,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丹王皱眉沉默。
“孤给你!”他忽道。
一时间,整片朝堂又是惊成一片。
这……这就将整个丹国兵士的调动权直接交到这样一个不明心思的人手中?
丹国如今能调动的兵士有二十万,那荆长宁若是用这二十万大军做些别的事,比如逼宫,比如谋反……谁能拦他?!
荆长宁接过小德子捧来的虎符,面色却一瞬认真下来。
“那便谢王上信任了。”她承诺道。
话音一落,荆长宁甩袖而去,留下一朝君臣面面相觑。
死寂……
虎符只是一块雕刻精巧的紫檀木,不沉,荆长宁随意地放在指间把玩着。
上下跳动着的,是一国的命脉。
军队啊……
二十万呢。
……
文逸见荆长宁离开,抬步追了出去,刚下台阶,便见丹雪挡在她的面前。
文逸皱眉望了过去:“你想做些什么?”
丹雪犹豫了下,开口说道:“丹国如今值生死存亡之际。我父王对你如今处境不满,所以,我们的婚事可能要取消了。”她顿了顿,“虽然你我都不曾在意婚事本身,但此时文国变故,料想你定然出了不小事情,我这样做,有些对不起你。”
文逸怔了怔:“你想说什么?”
丹雪笑了笑:“我想告诉你,我父王对你不满,只是我父王的事,可惜如今丹国自顾不暇,不过你放心,若有力所能及之处,我会帮你。”
文逸微微一笑。
“说来,我也无心婚事,取消也好。”她说道。
若是婚事能成,她便相当于在丹国之下有了托庇,文鸿想对她动手也会掂量一二,可是如今丹国自顾不暇。
“虽然很现实,但你能这么现实说不出,也算是坦然了。”文逸笑着说道,“那便再见了。”
话音落下,文逸转身离开。
……
门扉紧闭。
荆长宁将兵符放在桌案上,抬眸,望着桌案前坐着的萧嵘。
“现在,丹国的军队落在我的手中了。”她眼眸里浮现一抹黑色。
萧嵘微微扬唇。
“接下来,该我了?”他抬眉问道。
荆长宁点了点头。
“我们是该好好谈谈了。”她说道。
……
半盏茶的功夫。
门扉重重地被甩开。
萧嵘一步迈出,目光之中满是愤愤颜色。
“荆长宁!”他冰冷扬唇,冷声一笑。“你果然无情至极!”
荆长宁平静地从屋内走出,轻轻抬手在被萧嵘摔坏的门扉上扬手轻抚了下。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她微笑道。“我玩弄人心如棋子,云国而已,如今云国在我的对立之地,我不在乎一点一点地毁了它。”
荆长宁轻轻攥了攥手心。
“你口口声声要陪我一路走下去,如今,我站在丹国的立场上,必然会和云国生死相见,我不会有丝毫手软。”她说道。
萧嵘咬牙。
“你为何一定要这么做?你如今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你何必在乎一个丹国?我们完全可以离开丹国?离开这纷扰的世俗,我们去过平淡的日子?你为何一定要逼我在你和云国之间做选择?”他拳心攥紧,唇角痛苦地绷起,“你要我如何去选?!”
荆长宁平静望着吱呀作响的门扉:“你不是已经选择了吗?”她微嘲地扬了扬唇,“嵘公,你既然舍不下云国,何以假惺惺要陪在我的身边?”
萧嵘面色痛苦:“小宁儿,你……”
“你走吧。”荆长宁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