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顾?沈星月着实愣了一下,她要说姓肖姓姚都是能明白,姓顾是怎么回事?
灵光一闪,沈星月哦了一声:“那是我相公,说好了在山下等我的,不知道怎么又找了上来。可能是不太放心我吧,我身体也不太好,雅安堂在山上,确实是走的有些倦了。”
“原来是这样。”慧心师太正要好言好语的送沈星月出去,却突然改了口道:“听施主的口音,不是风城的人吧。”
“哦,对,我不是风城的。”沈星月道:“我早些年随相公一直在域外讨生活,这两年才搬来中原。口音一时也改不过来,这里沾一点那里沾一点,哪里的都不像。”
刚才慧心师太真要说出送客的话时,门口高大的槐树上,一只黑鸟振翅飞起,沈星月不知这鸟有什么特别,但显然是在向她传递什么信息。后者,这是后院住持的信使,将她的某种命令传布出来。
慧心师太笑了笑:“四海为家四海家,我们出家人,也经常会云游四方。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听施主的言谈,便是极有见识的人。”
“师太太客气了,过奖过奖。”沈星月笑的合不拢嘴,被人拍马屁的感觉就是好,哪怕明知道是假的。
慧心师太道:“既然施主不是风城人,下山之后难免还要找住处,若是不嫌弃的话,倒不如在庙里暂住一夜。”
沈星月这是真有些意外了,不由得道:“这不太好吧,庵堂里都是清修的师父,我们住下来,会不会打扰情景。何况这是庵堂,我相公还是个男人。”
慧心师太一笑:“既然是相公,自然是男人。不碍事的,我们庵堂虽然不留男客,但庵堂后面也是有客房的,我为施主安排两间客房便是。我们庵堂里,也有不少精通医术的人,一会儿安顿下来,我叫人去给这位姑娘看看。主要是这天色阴暗,像是大雨将至,施主这时候下山,可能正巧走到半路暴雨来袭,山中路滑,又常有落石,那就太危险了。”
门外,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为了印证慧心师太的话,天气真的阴沉下来。天边还不时隆隆作响,似乎真的大雨将至。
既然慧心师太这么热情,沈星月本来也要在这里探探虚实,自然再没有拒绝的理由,谢了又谢之后,便住了下来。
慧心师太叫小尼姑领着两人往后山走了一段路,到了一排客房里,客房几乎都是空的没有人在,只有一个年老的嬷嬷照应着。
小尼姑对嬷嬷很是客气,恭恭敬敬道:“青嬷嬷,这是住持的客人,因为天要下雨不好下山,在这里住一晚,劳烦照应着点。”
青嬷嬷的一只眼睛似乎不太好,用仅有的一只眼睛看了看两人,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照应好的。两位施主,庙里一向简单,也没什么下人伺候,要是有照应不周你们多担担待。要是有什么要吃的要喝的,尽管跟我说就行,我一直在外面待着。”
“费心了。”沈星月应了声,领着初雪进了屋。
初雪已经是强弩之末,一直硬撑着,进了房间关上门便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大尾巴忍不住又冒了出来,再身后不停的甩来甩去。
虽然这环境挺危险的,但沈星月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忍着笑走过去道:“怎么样,你没事吧,来喝杯热水坐一会儿。”
初雪自己也觉得挺丢人,将脑袋埋在手臂上,呻吟道:“我没事,可能是上山走的有点累,休息一会儿就好。”
正说着,门外传来说哈的声音,是青婆婆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门打开,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站在门口,用一种非常熟悉的眼神看着沈星月,开口道:“夫人。”
“……”沈星月非常短暂的愣了下,便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相公,不是让你在山下等我么,怎么也上来了?”
这张脸细细想来,她其实是见过的。在肖墨的记忆中,被称作顾淮的男人。也就是说,其实这是现在这个肖墨的半身的形象,能用这张脸或一会儿,对他来说应该是件很奢侈,也很心酸的事情。
“还不是担心你,怎么样,没事吧。”肖墨关切的迎上来,眼睛看到趴在椅子上没起身的初雪:“初雪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倒是初雪有点不舒服,可能是累着了。”沈星月道:“不过庵堂有会医的师父,说一会儿来给初雪看看。”
“那就好。”肖墨道:“初雪既然不舒服,那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毕竟庵堂,没有事情不要到处乱跑,免得饶了师父们清修。”
初雪是一心一意想来做点什么的,没料到没遇上事情自己先吓到了,颇觉得丢脸,也觉得肖墨肯定心里看不上他,垂头丧气的应了声,灰溜溜的去了隔壁房间。
初雪关上门出去,房间里剩下肖墨和沈星月两人,都有话要问,但是都没敢开口。沈星月眼角余光小幅度的看了看墙角一处盆栽,那葱郁的吊篮下面,埋着一只眼睛。或者说,是埋着一只眼球,沈星月看不见,但是感觉的到,那只眼球是活的,可以将这屋子里看到的一切都传出去,让这屋子时刻处在被监视的状态下。
肖墨看不见埋在土里的眼睛,但是能感觉到房间角落里弥漫着妖气,或者说,自从靠近清泉山,一步步走上来,妖气便越来越重,直到进了后院,到了客房,已经浓郁的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了。难怪把初雪吓得连人形都保持不住了,妖对人,说不定怕报应还有几分顾忌,妖对妖,那下手才叫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