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云道:“要是英雄盟尚未到莫高山,高进伦就发动进攻,设伏能有何用?”
古钺聪道:“此去莫高山只有一百余里,我们只要派大部拦住武林盟,再遣精锐押贡疾进,到达莫高山,应该不会极难。”
陆行云道:“高进伦何许人也,就算到了莫高山,他也不会冒然而进。”
古钺聪接道:“所以,还要你和我要见机行事,他不肯入瓮,我们要设法请他进去。”
陆行云道:“莫高山地势如何,有多少人?”
古钺聪道:“我也是夜里刚收到书信,那边情势如何,还不得而知。”
陆行云想了一想,说道:“也只好见机行事了。”
古钺聪道:“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先睡会吧。”
两人回屋,就在厅中小憩了片刻,古钺聪心系英雄盟,只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过来,见陆行云正呼呼大睡,也没叫醒他,迈步走出院子。
晨风一吹,精神为之一振,古钺聪提气向东而行。行得数里,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转过一片杂树林,面前突然出现一条大河,正是黑库河下游。原来黑库河到了白家镇,一分为二,其中一支分流到了这里。
河水滚滚东去,河岸群山高低腾跃,农家三三两两,黑库河穿过一片槐树林,来到脚下,最终消失在天水一线之间,端的是:
黑库河水瀚莽苍,烟涛急流多微茫。
两抱群峰拥万景,三冬碧水落千藏。
乱树参差高崖矗,风露萍依草间伤。
佛寺隐幽露檐瓦,浮屠照水映晨光。
有道西北镇半壁,昔时高山固金汤。
韦皋横江曾扫寇,献忠列城又拒狼。
从来山河多险峻,自古俊武耀鹰扬。
纵览锦绣盈六合,驰骋烈马拓八荒。
古钺聪立了片刻,心想:“不知英雄盟的船停在上游还是已赶往莫高山?”想了一想,向槐树林中走去,这片槐树林不大,过了林子,便能望见船只是否在上游。
刚到树林便闻得一股淡淡的烟灰味,轻轻一吸,烟味更浓了,古钺聪不由心惊肉跳:“鞑子来过了。”施展轻功穿过槐林,立在分水岭处,向东一望,只见东面三里外燃起数道火光,好像茫茫河水中喷出了几座火山,几艘大船烧得正旺,其中一艘,正是教主所在船只!
古钺聪不看则已,这一看之下,只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暗道:“莫非凌霄子没能将我的话带到?不对,是我让飞鱼帮的人用火烧敌船,我们的船怎会着火?”“是鞑子被伏击,亡命之余,仗着人多强攻上船,再杀人放火?”一阵河风吹来,滚滚黑烟中两片血红的火舌被吹得东倒西歪,左右乱窜。一杆巨大的船帆落入河中,激起的浪花扑灭一道火焰,立时便被一道火势更猛的红蛇包裹,又听得轰隆轰隆巨响不绝,一条火舌向东猛地歪斜,船只开始缓缓下沉。听不到有人嘶吼求救,只有黑尘冲向半空,风声呜呜……呜呜……黑库河上游变成了烧得通红,满弥紫雾的半边天。
古钺聪揉了揉眼,想要看清船上境况,但相隔太远,附近扁舟也无一叶。
两条船显已燃烧了许久,无数燃烧的木棒、断裂的木块、一半已烧焦的绳索、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残帆顺着汹涌河水向左侧支流飘走。
突然,古钺聪向左侧支流奔出十余丈,他一掌劈断一根腕大的槐树,折下一段树枝,将飘来的尸体刨至跟前,一具,两具,三具,这些尸体虽已烧得半焦,但蒙古兵装束容貌与中原人差别甚大,古钺聪一眼看出,飘下来的尸体都是蒙古人。
查看了八具尸体,均是蒙古人,古钺聪大舒一口气,心下却纳闷:“既然鞑子都已葬身,为何英雄盟的船只会被烧?”
正自想着,只见一条小艇出现在河面,向古钺聪这边厢顺风顺水而来,船上的人虽然灰头土脸,但都身着粉红衣衫,是嗜血教中人。
古钺聪见了嗜血教众,实不知是祸是福,这些人是幸免于难逃命而来?还是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船上有人也望见了古钺聪,只听一人大呼:“古……古将军,是……是古……古将军,快……快划……”船上二十余人,都相互挤抱着聚在船尾,那小船本就不大,但二十人偏偏拼命挤在船尾,以至那小船船头高高翘起。
片刻,小船移近。不待众人登岸,古钺聪就问:“河上发生了什么事?英雄盟呢?”
众人嘴唇发白,眉毛也结了霜,在风中瑟瑟发抖,原来众人在船上非止片刻,都已冻得僵透,这才一齐挤在船尾御寒。
一满面黢黑的奴才道:“英雄盟大……大获全胜,全歼鞑子……两万人。”是吴天德的声音。
古钺聪听得这话,当真是又惊又喜,忙道:“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的船会被烧掉?”说罢,脱下一件外套为他裹上。
吴天德紧紧裹住衣服,说道:“古兄弟……你……你昨儿个你到哪里去了?”
古钺聪道:“先别问我,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天德“呵”了几口气,又在原地跳了一会,及至面部肌肉不再僵硬了,才道:“昨晚一役,那可是精彩至极,精彩至极。这不飞鱼帮的好汉下水后,你让我回船舱找水性好的人,我找到十二个从小在水边长大,轻功也甚是了得的人,领着他们前往教主所在船只相见,谁知见到教主,他说没见过你,我派人搜遍两艘船,也不见你的踪影,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