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鲸帮主的座船,自然是条好船,坚固、轻捷、光滑、华丽、甲板上也洗刷得一尘不染,就像是面镜子,映出了满天星光。
岸边水浅,像这样的大船,只有停泊在江心,离岸至少也有二三十丈,无论轻功多么好的人,也难飞越。
他们是乘着条小艇渡来的。
甲板上
楚留香拥着蓝枫倾站在甲板之上看着波澜的江河,享受着轻风拂面。
一点红靠在船上缓缓道:“看来我们又要很久才能回家了”。蓝枫倾微微一笑道:“冰块,是想家了呢!”。
楚留香抚着蓝枫倾的柔丝温柔的说道:“不论是谁在哪里住上一段时间,都会想念它的”。
一点红望着江河勾起了嘴角,一声酒嗝“咯~~~~”打破了此刻的气氛,便传来胡铁花的声音道:“老红,越来越女~~~~~”。
只见剑光一闪,三条水柱分别从胡铁花手中的酒壶侧身奔流而出,胡铁花连忙手忙脚乱的去用嘴去接,而一点红像是什么也没做一样,依旧靠着船不过嘴角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船舱内人看到这一瞬都惊在了那里,丁枫喃喃道:“果然不愧是中原第一快剑”。勾子长也不禁露出佩服的神色。
船舱外
胡铁花将空了的酒壶丢到了一旁,气红了脸瞪着一点红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就在这时,突见一条小船,自江岸那边飘飘盈盈的摇了过来。
船头上站着一个人双手张着块白布。
自布上写着四个大字:“卖身葬友。”
董永“卖身葬父”多千古传为佳话,但“卖身葬友”这种事,倒真还是古来所无,如今少有,简直可说是空前绝后。
丁枫、勾子长几人都上了甲板。
勾子长失声道:“各位请看,这人居然要将自己卖了,去埋葬他的朋友,如此够义气的人,我们要交上他一交。”
胡铁花道:“你若想交个朋友,还是将他买下来的好,以后他若臭,你至少还可将他再卖出去。”
楚留香道:“只要不臭、不脏、不赖、不拼命喝的人,总有人要的,怎会卖不出去?”
胡铁花还未说话,只听小船上那人已大声哟喝道:“我人既不臭,也不脏,更不懒,酒喝得不多,饭吃得比麻雀还少,做起事来却像条牛,对主人忠心得又像家狗,无论谁买了我,都绝不会后悔,绝对是货真价实,包君满意。”
哟喝声中,小船渐渐近了。
楚留香、蓝枫倾、一点红看着来人不觉相视一笑,胡铁花看也没看,一听这声音便认出,此人正是“快网”张三。
胡铁花忍不住笑道:“这小子想必是穷疯了。”
蓝枫倾轻声道:“他这闹得是那一出,卖身要把我们葬了吗?”。一点红看了楚留香和胡铁花一眼道:“八成葬的是他们俩个”。
楚留香和胡铁花听完失笑看向张三。
张三站在船头,正色道:“船上的大爷大奶奶们,有没有识货的,把我买下来。”
丁枫目光闪动,笑道:“朋友是真的要将自己卖了么?”
张三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有条船可卖的,怎奈交友不慎,船也沉了,如今剩下光棍儿一个,不买自己卖什么?”
丁枫道:“却不知要价多少?”
张三道:“不多不少,只要五百两,若非我等着急用,这价儿我还不卖哩。”
丁枫道:“朋友究竟有什么急用?”
张三又叹了口气,道:“只因我有两个朋友,眼看已活不长了,我和他们交友一场,总不能眼见着他们的尸体喂狗,就只好将自己卖了,准备些银子,办他们的后事。”
胡铁花笑骂道:“这小子”。
丁枫瞟了胡铁花和楚留香一眼,笑道:“既是如此,也用不着五百两银子呀。”
蓝枫倾看着丁枫的视线,只觉得好笑的很呢!
楚留香不言也不语,只是摸了摸鼻子。
一点红环着胸看着一脸正经的张三。
张三叹道:“大爷你有所不知,我这两个朋友,活着时就是酒鬼,死了岂非要变成酒鬼中的酒鬼了?我每天少不得还要在他们坟上倒些酒,否则他们在阴间没酒喝,万一活回来了,我可真受不了了!”
他竟指着和尚骂起秃驴来了。胡铁花只觉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勾子长忍不住笑道:“既是如此,丁兄不如就将他买下来了吧。”
丁枫微笑道:“买下也无妨,只不过……”
突听一人道:“你不买,我买。”
语声中,金灵芝已自船舱中冲了出来,接着道:“五百两就五百两。”
张三却摇头,笑道:“只是姑娘买,就得要五千两。”
金灵芝瞪眼道:“为什么?”
张三道:“只因男主人好侍候,女主人的麻烦却多了,有时还说不定要我跳到臭水里去洗澡。”
金灵芝想也不想,大声道:“五千两就五千,我买下了。”
张三反倒怔住了,吃吃道:“姑娘真的要买?”
金灵芝道:“谁跟你说笑?”张三目交四转,道:“还有没有人出仍比这位姑娘更高的?”
胡铁花摇着头,道:“这人不但像麻雀、像牛,还像狗,岂非活脱脱是怪物,我脑袋又没毛病,何必花五千两买个怪物。”
金灵芝又跳了起来,怒道:“你说谁是怪物?你说!你说!”
胡铁花悠然道:“我只知有个人不但是母老虎,还是个怪物,却不知谁?金姑娘你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