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山走进伏魔殿见爱徒笔挺的跪着,轻咳了一声。
墨羽听出是师傅的声音,忙站起身,带着微笑,规规矩矩的行礼后,站立在一旁。
陈一山和他相处了二十年,一眼就看到了爱徒眼底深藏的黯然。他不动声色的指了指伏魔神像。
“你跪在伏魔神的面前,知道这神像上共雕了有多少个妖魔吗?”他问道。
“他左手抓了蛇、狐、鹰三个妖精,左脚踩着四个夜叉鬼,右脚下踏的是怪兽蛊雕,总共是八个。”戎白老实的回答道。
陈一山摇了摇头,盯着神像看了好一会,才望向自己的徒弟。
“你漏掉了最大的一个妖魔!”
戎白没明白师傅指的是什么,绕着神像转了一圈。
陈一山向神像抓着左胸衣襟的右手指了指,戎白顺着师傅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里面有妖魔吗?”戎白问。
“那里面藏着最大的魔。”陈一山点头道。
“还请师傅告知。”
“心魔!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所以众人皆能成佛,也随时随地可能变成魔,就看你能不能克制住心中的恶念。”
戎白看着师傅睿智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躬身道:“弟子受教了。”
从那天起戎白再没有踏足储药房,只不时的听自己的弟子汇报戎白的动向。偶尔在言语中也会提及苏瑶,他也会尽量忽略掉。
转眼间,戎白已经搬到储药房三个月了,他和苏瑶之间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苏瑶一心只想学习医术,看他就像空气一般透明。
自尊心受挫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宁胖子每每在无人之时,就把他一顿取笑。
无意中发现苏瑶贪财的弱点也发挥不了作用,因为她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给的不要。
他刻意的找机会让苏瑶帮他的忙,比如宁百宝让他俩给药草园锄草施肥,他就假装偷懒让苏瑶代劳,当然都是付报酬的。后来他觉得给银票没有情调,就托人从山下带来名贵的衣服、首饰,悄悄送到她的房中,可常常是今天送去,第二天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偷偷跟着苏瑶下山后才知道,全被送到将军镇的当铺了。戎白恨的直咬牙,他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苏瑶在廊下静静地看书,戎白盘腿坐在廊上,边嗑着瓜子,边瞅着不远处的苏瑶。
他一边吃,一边在心中碎碎的念着:书有我好看吗?你看过来,看过来,我数一二三,看过来,看过来…
瓜子吃完了,苏瑶也没看她一眼,看来是心灵没有感应。他无意中眼光一瞟,看到假山石的缝隙中,有一抹红影。跑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朵拳头大的花苞,低头一闻,有股淡淡的香味。
他献宝般的送到了苏瑶的面前,苏瑶扫了一眼,又低头看书了。
“师姐,你看这花尚未开放,就有一股清香,闻着提神醒脑。你放在瓶中,以清水养个几日,绽放之后,一定是满室生香。”
“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苏瑶面无表情的说。
没品味,戎白不屑的回到了房中,找了一个瓷瓶,接了半瓶水,把那花苞养在里面,放在了床头。
晚上入睡前,果然是幽香袭人,戎白心满意足的翻了个身,甜甜的睡去,瞬间进入了梦境。
梦中他穿上了地法门的黑色法衣,陈一山亲自为他挂上了银纹法带。他回到了京城,在辰阳长公主的京西别苑中见到了一个满脸阴郁的男人。
“师傅,你看,我做到了!”
被他称作师傅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惊骇,不过还是面有不甘的夸了他一句。
“是啊,你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做到了,师傅也为你高兴。”
这时,一群华服美婢,簇拥着一个满头珠翠的贵妇走了进来。贵妇满面春风的来到他的身旁。那个阴郁的男人见到她后,和众美婢一样,悄然无声的退到了一旁。
“戎儿果然是做到了,这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完她转向那个阴郁的男人,欣慰的说,“本宫果然没看错,你是花了番心思在戎儿身上。”
“干娘,你答应过,如果我得到了银纹法带,就劝说父亲,把柳家的婚约取消掉。”
“你放心好了,这事包在干娘的身上。”
……
虽然在梦中,但是戎白意得志满,太过兴奋,居然笑出了声。这一笑,打破了他的幻境,他脑中已经有些明白,刚刚只不过是南柯一梦。
半梦半醒之时,他突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目,却发现是一个妖娆的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前胸,穿着一袭红裙,脸上涂脂抹粉,艳红的唇半张着,吐气如兰的紧贴在他的身上,媚眼如丝的仰望着他。
这女人十分的眼熟,是谁呢?他见过那么多女人,这个女人会是谁,他脑中一片混乱。突然有阵微风吹来,他更清醒了一些,再低头一看,认出了她。
苏瑶!
“师姐,怎么会是你。”他情不自禁的问道。
“怎么不会是我,你不想我在这里吗?那我走好了。”苏瑶娇嗔道。
戎白从没见如此娇艳俏丽的苏瑶,也没听她发出过这种让人心醉骨酥的声音。
“别走!”戎白一把抱住她,平日里的fēng_liú伎俩全使了出来。他把苏瑶横抱在怀中,用手指拨开她额上的乱发,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湿润的双唇从她的额头滑落到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