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湘再次睁开眼睛之,只是慢慢的将头转向一旁,看清楚自己身边的人。此时她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胸口的伤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疼痛了,可是伤口却变得僵硬,一动身体便感觉很不舒服。
她慢慢的等待着自己的体力一点一点的恢复,她此时已经看清了,那在一旁的桌子边,正在认真做着什么东西的人,正是范钧。
当她看清楚此人后,她心头泛起的仇恨,让她突然有了力气,她挣扎着悄悄的挪至床榻边上,看到床头有一根粗粗的木棒,便拿在了手中,她不敢用力呼吸,因为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伤口剧烈的疼痛,她屏住了呼吸,慢慢的走近了范钧。
此时的范钧正在给自己手中制作的小竹勺做最后的打磨,将竹勺的边缘打磨的更加光滑一些。
这时元湘手中的木棒已然举起,她用力的打向范钧的头,可是让她想不到的是,范钧只是轻轻将身体一偏,她手中的木棒便打偏了,当那木棒打到桌上之时,反力震得她伤口剧烈的疼痛,她头上立时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她将手扶在桌角之上,用力将身体转过来,她看到范钧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英俊的脸上有着一种悲悯的表情,似乎在嘲笑着自己,元湘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中的怒气更甚,她举起手中的木棒,接着打向范钧,范钧并不还手,他只是一味的躲闪着。
“干嘛不还手,你手中不是有刀吗?”元湘冷笑了一声,看了看范钧手中那把小小的刻刀。
“元姑娘你就省省力气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体非垮了不可。”范钧温言劝道。
“不用你在这里虚情假意的装好人。”元湘虚弱的说道。
“我倒不想装好人,就是我人在这里,你能杀得了我吗?”范钧双手环抱着,冷冷的对她说。
“我----我怎么不能杀你?只要我、我想杀你----我便能杀得了。”元湘气息不足,脚步开始摇晃起来。
范钧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走上前去,等着元湘举起木棒之后,他伸手轻轻一碰,那木棒便掉到了地上。
“你连武器都拿不住,怎么和我打?”范钧一脸的不屑。
元湘气得全身发抖,恨不能扑上去掐死他,可是她全身无力,两眼发黑,此时已经是站立不住了。这时范钧走上前来,将她一把扛起,送回到床榻之上。
此时的元湘已经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她只得任由这该死的范钧将自己放回床榻,那范钧用手巾将她脸上的汗水擦去,替她盖好被子后警告她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动!”
元湘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心想我现在杀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里。
范钧当然明白她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他不知为何,对这位见了自己就想让自己死的异族女孩,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尤其是在自己知道她是察布的意中人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便更加强烈了。
元湘在范钧转身出去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是突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米香,她已经几日没进米水了,那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她只得睁开了双眼,看到范钧正坐在自己身旁,怀中抱着一个瓷碗,里面是刚刚熬好的小米粥。
“想吃吗?”范钧一本正经的问她。
元湘咽了咽口水,依旧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先说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许打架,你若真想和我打,等你把身子养好了,我陪着你好好打,天天打都行,同意吗?”范钧问道。
元湘依旧不说话,只不过眼神不似刚才那么凶恶了,她顺从的让范钧将自己的头抬起,看着他用刚刚做好的小竹勺,舀起小米粥,慢慢喂到自己的口中。
那粥做的极软,此时已经饿极了眼的元湘,是喂一口吃一口,那粥的温度刚刚好,不一会儿大半碗粥便进了元湘的肚子。元湘才刚刚感觉肚子里有点儿吃食,还想继续吃的时候,范钧把碗拿开了。
她生气的拿眼睛瞪着范钧,范钧顽皮的笑了笑:“你现在生气也没有用,你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这第一顿饭不能吃太饱,要慢慢来才可以,等下一次我让你多吃一点。”
此时的元湘眼皮已经开始往一起粘了,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了,不一会儿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范钧替她盖好被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也是逼不得已才在粥内下了一点麻沸散,好让她安静下来。
范钧望着元湘苍白的脸庞,想起了自己那位好兄弟察布,他不明白这位豪爽的汉子,为何从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谁,从未对自己说过为了她,自己可以牺牲性命----他想起了远在家中的小涅,想起自己在出征之前遇见她时的情景,他惊奇的发现,那小涅与察布是出奇的相像,他们从未对喜欢的人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可是他们对自己喜爱之人的关切之情,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的。
小涅,你在家中还好吗?范钧奇怪自己数年间还是第一次想起她,以前孤独难挨之时,也曾想过家中之人,是否一切安好。那时家中上上下下的人,他都在脑中过那么一遍,只是小涅,唯独那小涅,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她,现在想来,自己的内心原来是那么害怕知道她的消息,钟离之战过后,范钧想过回家的问题,也想过如何兑现自己所许下的承诺,他的内心一点儿也高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