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二没病。
如果当时那个人换做是我,估计我也是差不多的反应。
不要问为什么……
此前我口中所说的“老头”现在就站在我面前,但他不是老头。
不,准确点说,这个第三人称也要换一下了。
不是他,而是……
她。
……
马车到了乾清门便停下来,三人下车,因为再往前就不允许车马通行了。
宫二让我在原地等着,然后他就带着小草去公主的寝宫。
我以为他是送完小草再来带我去拜见国师的意思。
然而并没有……
我在乾清门外傻傻站了两个小时,进退不能,想跟守门的禁军搭讪,见他们目不斜视的冷峻模样又丧失了勇气,想想干脆走吧,可是又不认得出宫的路……而且就算认得,估计还没走出去,就被巡逻的禁军当窃贼或者刺客什么的抓起来五花大绑吊打审讯了。
就在我乱糟糟地想东想西的时候,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句话传入我耳中。
那个声音让我前往某地。
我犹豫许久,看了看前面手执长枪的禁军们,狠狠心一咬牙,挺胸昂首走了过去。
意外地没有遭到阻拦,我很顺利地通过了乾清门,接下来也是一路畅行,没有被任何人阻拦。
我顺着那个声音的指引进了一个大院,来到一座大湖边。
大湖真的很大,以我的目力都只能勉强看见对岸,湖里栽满了墨莲,尽管季节已是秋末,这里的墨莲却没有枯萎,虽无开花,却有碧叶连天,放眼望去,大半个湖面都被大片大片的墨绿莲叶覆盖。
有一曲折的浮桥通往湖心,浮桥尽头是一座凉亭。
凉亭里站着一人,轻纱白裙,长发及腰。
那人背对着我,看不见面容。
我能确定自己的视力是在正常水平之上的,可那人的身影看在眼里却生出一种虚幻之感。
一阵不大不小的风吹过,那人黑发舞空,似蓝天白云下淋漓尽致的泼墨,衣袂飘飘的曼妙身影似欲乘风归去。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女装癖的变态,是个女子。
希望别是背影赛西施回头盖东施才好,那就太浪费了。
我如此想着,踌躇许久,迈步踏上了浮桥。
进了凉亭,我朝女子背影施了一礼,出声道:“前辈召我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能隔着大半个皇宫传音给我的,其修为已远远高我不知几个境界,按修行者的规矩,我称其为“前辈”没有任何不妥,若是叫人家“姑娘”,反而失了礼数。
“你可知我是谁。”
女子发声道,她人就在眼前,空灵清冽的嗓音却似从无尽虚空缥缈而来。
她缓缓转过身来。
“晚辈不……知……”
……
终于看见女子的容貌,我彻底呆住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因为想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她的美。
其实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乍一眼看上去,只觉得那是一张完美到极致的面容,可当我想仔细瞧清楚时,那张脸却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着,这种朦胧感使她的美蒙上一层神秘。
就连那双直视着我的眸子,也是朦胧的,与她对视着的我,仿佛灵魂被吸入了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透骨的冰凉在我身体里漫延,我动弹不得,也瞬间清醒过来。
“敢……问仙……子……芳名?”
我的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着,咯咯作响,话才出口我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尼玛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我为什么要作死啊……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悲催地想着,觉得下一刻我就要被冻成冰棍碎作一地冰渣。
意料中的悲惨下场没有发生,女子忽然转过身去,冰冷感随之从我的身体里退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东离朝歌。”她说。
我浑身一震,心里暗暗叫苦。
天底下哪怕再孤陋寡闻的人,也都知道“东离朝歌”这四字之名代表的是谁;即便天底下见过“东离朝歌”的人屈指可数,也不妨碍人们理解这个名字代表何等尊贵的身份。
东离朝歌,大晋国师。
皇帝贵为九五之尊,在此人面前也不得不收起架子。
何谓国师?其实按字面的意思去理解就好,那就是,一国之师。
明面上,每一代国师都是深居简出不管朝政,但有点脑子的人都应该明白——“晋”这个国号之所以传承千年不改,有大半的功劳要归于国师的坐镇,否则这大晋的天下早就分崩离析了。
每一代国师,无不是神一般的人物,有他们在,大晋再乱也不会覆国。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代的国师,居然是个仙子般的美丽女人。
而我之前还对她多有亵渎……
“不知原来是国师大人,此前的失礼,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一个……那什么放了吧……”我低头恭谨道,心里七上八下地等待着审判。
凉亭里忽然响起一声轻笑。
……
她笑了……她居然笑了……
我的好奇心快要炸了,但只能强迫自己没有想下去,因为不知道这妖孽一般的大能是否连人心所想都能探知。
过了一会,她突然又轻不可察地叹息一声,似欣慰,又似感慨。
“k。”
她缓缓说道。
……
什么情况……?!
……
“你想双修?”她问。
我愣愣地点了下头,已经没法去思考她是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