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方,人心惶惶,街上的热闹还未恢复过来,早晨天刚蒙蒙亮,许多穿着盔甲的士兵在街上跑动,人们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还以为前晚的噩梦又来了呢。
西郊这边坐落着许多大宅子,五进、四进、三进不一而足,当然也有普通百姓住的房子,那都是依附在大宅子生活的下人或者下人家的亲戚住的地方。巷子深处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院门紧紧关闭着,两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女紧紧地捂着三个小孩的嘴,不让小孩发出声音。
旁边的那座五进的大宅子,平日里正大门紧闭,轻易不开启,这会大门被大大地敞开着,一队士兵把整个大宅子围得水泄不通,大宅子里面男男女女的哭声响天彻地,士兵们不时地从宅子里搬运东西。
从今日开始,刑部和大理寺分别行动,按照名单抓捕跟随太子启事的官员之家,家产抄家,犯事的官员家眷全都关押在牢房里,等着皇上的旨意。
太子毕竟是造反,所有涉及的官员都被抓捕,家眷族人连坐,不过肃郡王这方头上没有造反这顶帽子,是以这方的官员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抓捕,但是所有人都惶惶不安,不知道皇上最后对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处罚,有些人已经开始暗地里送自己后代出京,好歹皇上若真追究起来,也给家里留一脉香火。
这样混乱的场面,太子外宅这里便还没来得及处理。这处宅子里的人因为消息不灵通,之前并不知道太子已经死亡的消息,但是今日街上乱成一团,想不知道都难。宅子里大部分人紧急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袱,四散逃亡。
而一直怀有身孕,躲在院子里养胎的冯素素,最近不大出门,她早上刚刚醒来,在丫鬟的服侍下吃过早饭,正在院子里消食,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生产积聚体力,丫鬟厨房那里的事情做完之后,就去另一处水井处打水洗衣服。
大概半刻钟,丫鬟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上湿湿的还沾染着皂角的味道。
“姑娘,不好了!”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眼神非常惊惧,“乱了乱了,太子殿下......”冯素素并未放在心上,她认为太子是储君,再怎么样皇上不会让别人欺负他儿子才是。
“前天晚上那场混乱就是太子殿下造反弄出来的,事发失败,太子殿下已经自刎谢罪。”丫鬟这话一出口,冯素素心脏突突地跳,肚子也出现一种异常的疼痛之感,她脸色扭曲狰狞,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抓着丫鬟的手臂。
“你说太子殿下死了?”这话仿佛是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快,扶我进屋,我要生了。”
丫鬟一步一个指令,冯素素现在心里绝望至极,太子殿下不在了,她的孩子怎么办?
就在冯素素在床上苦苦挣扎着生下一个皱巴巴的女婴时,这座宅院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走空。女婴刚落地,她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吩咐丫鬟把孩子包好,她自己换了衣服。
“带着我们积攒的银钱赶快离开,这里不能久待。”冯素素当机立断,她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着,吩咐丫鬟赶紧带上值钱的东西,一刻钟后,两人出现在后门处,后门这里是一片荒草地,要走一段路程才能看到房屋。
冯素素生孩子的时间花了不到一个时辰,这会不到午时,她们走时宅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在她们离开不久,大宅子迎来了官兵,官兵搜寻了一番,很快就把整个宅子封锁了起来,大门处贴上大大的封条。
冯素素不知道该何去何处,但是她刚生产完,没办法走太远,索性丫鬟时常从后门溜出来,对这一片比较熟悉,很快就租好了一间小院子,只不过租金略贵,只是非常时期,她没有办法,只能接受。
从房东那里领到钥匙,冯素素抱着孩子进了唯一的卧室,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丫鬟见状,咬了咬牙,开始收拾起屋子来。知道姑娘现在没出奶水,孩子要吃奶,她先想方设法熬了米粥,舀了一碗浓浓的米汤,待孩子哭泣时,一勺一勺地喂给孩子。
荣府这边,自从早上看到一队又一队士兵从荣宁大街经过,贾赦整个上午就躲在门后偷偷看着外面,从荣宁大街这边过去,下一条街还有几户人家,不是公侯伯爵之家,也就是朝中三四品官员之家,待看到士兵们抬着一台又一台担子从门前经过,又抄完了家,抓这些犯官家眷经过,贾赦就在啧啧称叹。
“没有那个能力就别跟着掺和,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幸好我还有自知之明。”他大肆感叹,林管家和赖管家两人现在无比庆幸,幸好荣府好好的,否则外面那些人的遭遇就是他们的遭遇。
在神识下一直关注着外面发展的红叶听到贾赦这话,不由得摇了摇头,人一旦自恋起来就特别嘚瑟,不过贾赦这种嘚瑟还挺可爱的。
就在这时,红叶看到一辆马车急急地停在了府门前,只见贾思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三两步走到仪门的位置。
“开门,是我。”
贾赦吃一惊,这不是大姐吗?她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林管家和赖管家两人一同打开仪门的门栓,贾思瑶推开门,挤了进来,一看到贾赦便急切地说道:“大弟,齐帧被抓走了。”
贾赦眨了眨眼,然后挠了挠头,齐帧?醒过神来,他目光倏地一惊,“只带走齐帧一人吗?越哥儿和外甥女呢?”
贾思瑶紧咬唇摇头:“只带走齐帧一人,也没对我们家做什么。”她犹豫了一下,疑惑道:“京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