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气甚好,周才人过来邀顾欣妍去游园。顾欣妍本待不去,耐不住周才人的热情相邀,只得换了衣物,带上安琴一起往御花园去。
途经怡景宫,碰到傳芳菲出门,一问,就一起去了。
三人一路行来,时近深秋,道路两旁树叶金黄,几个小太监在路旁洒扫。树上不时飘下几片叶子,晃晃悠悠地在石阶上飞舞,旋转着,有几片落在顾欣妍脚面,微卷的叶边,稍一动就落到了地面,踩上去唏嗦作响。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周才人与傳芳菲说着什么,傳芳菲笑个不停,引得路边的宫人侧目,又纷纷低头。
顾欣妍笑看了周才人一眼,她倒是个自来熟,没一会就与傅芳菲混熟了,瞧两人有说有笑的。
欣妍这点不得不佩服周才人,她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只有在熟识的人面前,她才会侃大山。
周才人正夸奖傳芳菲的耳环:“婕妤姐姐这耳环漂亮得紧,与这簪子是一对么?”
傳芳菲娇笑着摸了摸耳环说:“是吗?是皇上赏的呢,统共才戴过二次!”
“是吗?”周才人夸张地叫,傳芳菲赶紧瞪了她一眼,她忙笑着掩嘴,瞧着傅芳菲的簪子,一双眼晴羡慕得发亮。
傅芳菲也不小气,逐拔下簪子给她细看。
“这玉真通透。”
“当然,这是翡翠呢,是上好的玻璃种!”
“呀,这耳环是累丝工艺呢,多精巧的做工”。
顾欣妍好笑地看着两人叽叽咕咕地说着,很快就到了御花园。
这时节,菊花、月季开得正旺。大朵大朵地肆意伸展着丝绒般的花瓣,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花香,三人边走边看,好不惬意。
周才人招呼傳芳菲,:“婕妤姐姐,这边的花好稀奇!”前边假山下放着一排刚从温室搬出来的花卉,应该是新品种,几人惧没见过,都围过去瞧。
顾欣妍弯下腰去端详面前一盆双色茶花,啧啧称奇。直起腰来时,眼角恍惚瞥见前方有人。定晴细看,见一嫔妃装扮女子与一怀抱幼儿的乳母正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待得近了,顾欣妍忙弯腰施礼:“良美人安好!”周才人与傅芳菲闻声朝这边望来,周才人也问了好。良美人见了傳芳菲欲要行礼,被傅芳菲阻了。
众人站定,旁边小儿依依呀呀地挥着手。欣妍抬眼看去,好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皮肤白嫩,点墨似的眼睛,粉嫩的小嘴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好可人的小人儿,顾欣妍心里暗赞。
傅芳菲赞叹一声:“这是四皇子吗?”
良美人温婉一笑:“是呢!”
四皇子绞着藕节似的手,咧嘴嘻嘻笑着,淌了一手的口水。
傅芳菲小孩心性,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阳光一晃一晃的,逗着四皇子玩。四皇子咧着嘴,看着良美人,嘻嘻笑着。
傅芳菲逗他:“看这里,这里呢。亮晶晶。”
良美人也叫他:“洛儿,亮晶晶,好看。”边用手指着傅芳菲的方向。
四皇子顺着良美人的手看向傅芳菲,只一瞬,就转回来依旧朝着良美人笑。
傅芳菲不死心,依旧逗弄,但这回四皇子却不理她。
傅芳菲无趣地收起簪子,三人与良美人告辞,转身望另一边走。
也不知怎的,周才人忽然脚下一绊,撞到了傅芳菲的手,傅芳菲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撑,推倒了架子上的一盆花,“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良美人一惊,与乳母同时转过头来,傅芳菲尴尬地拍拍手上的土,歉意地说:“可吓着四皇子了?”良美人笑笑说没事,与乳母对视一眼,继续向前走。
顾欣妍站在原地却看得分明,刚才那么大的响声,四皇子都不曾转过头来,依旧笑嘻嘻地玩着手指,只良美人说话时才抬头看了她一下。
她心里惊骇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又努力摒弃,“不可能,那么玉雪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
傅芳菲看她呆呆地,取笑她:“四皇子没吓倒。倒把你吓着了?”
周才人也来拉她“走吧,那边还有更好的景致呢。听说新种了一批西域过来的花,……”
三人往东边去,走了两步,顾欣妍情不自禁又往良美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三人一直逛到晌午才回,顾欣妍回到房间,四脚朝天摊在榻上直喘气。刚逛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觉得双腿涨涨的。环翠打了热水来,褪去罗袜,赫然发觉左脚大拇指边上磨破了一层皮,怪道火辣辣地疼。
环翠惊呼一声,忙托起欣妍的脚:“可浸不得水。”一边用手拧了湿帕子,仔细地放在腿上擦干净了。
环翠去倒水,欣妍坐到榻上,靠着团花大迎枕,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想着四皇子、良美人。一会儿想:良美人知道么?大约是知道的罢,母亲的感觉应该是最灵敏的。一会儿又想: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如果是后天的,是有人要害他吗......
胡思乱想地,竟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梦里竟回到了顾府,衡哥儿奶声奶气地叫着“阿姐!”
那时她刚穿越到7岁的顾欣妍身上,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成了一个小箩莉,好几天回不过神来。是衡哥儿,这个才3岁的小人儿,迈着小短腿,蹒跚地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软软地叫她阿姐。她的心一下软化了,这么精致的一个小人儿......
忽然,衡哥儿的脸与四皇子的脸重叠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