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左相夫人的求情起了作用,还是左相夫人的这一口鲜血让左相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说左相真的是出于亲情考量,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不过,虽然是没有将叶思婷驱逐出府,但却让叶思婷下嫁于这名书生,这一生大抵是毁了。而且这一决定,无论她们母女二人如何哀求,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按照左相的说法,要么让叶思婷自我了断,也可免让相府跟着她一同丢人。若是怕死,那便不得不嫁。而叶思婷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虽然将眼睛都哭肿了去,却还是不敢自我了断。
眼看事情已经定下,连沂绫也不愿在此久留。若非是为了叶思薇,按连沂绫以往的性子,是断不会跑来此处凑这个热闹的。此时事了,连沂绫便要带着叶思薇离开。
“绫儿,我今日……”
“管好你的夫人,今日若非我及时赶到,小薇岂不要被她们害死了!”左相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连沂绫给打断了去。
留下了这句话,连沂绫也没管左相此时的失落,拉着叶思薇便往殿外走去。叶思薇虽然回头看了眼,却终究是没有挣脱连沂绫,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才出了殿外,那名叫做凌然的书生,如今的相府的女婿便追了出来。神色匆忙,满脸的歉意。
“这位小姐,刚才多有冒犯,小生虽是无心,但终是影响了小姐的名声,还望小姐见谅。”书生追出,仅仅只是为了之前的误会而道歉。
如此看来,这书生行为得当,彬彬有礼,虽然如今穷困。但如今傍上了相府这棵大树,日后定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无妨,只愿六姐夫日后能好好对待六姐。”叶思薇笑笑,一副未将之前的误会放在心上的模样。
书生应诺而下,可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是连沂绫也仅仅只给了叶思薇说这句话的机会,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此时若是叶思薇和这人多言几句,只怕会引起其他的猜测,途生变故。
叶思薇随着连沂绫回到飘零小筑,书生想要说的话,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
不过,守在殿外的下人们,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紧随其后跑出正殿的春榭,却是在此时仿佛不小心一般,撞在了这书生凌然的身上。虽然匆忙分开,春榭急匆匆地跑走,但是书生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春榭的身影,直至身影消失。
除了书生之外,谁也不知,随着春榭的离开,在书生的手中,却是多出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
飘零小筑之中,虽然此事可谓是无妄之灾,可连沂绫还是将叶思薇训斥了一阵。大抵是说叶思薇性子怯懦,不知辩解,险些就这样被人冤枉了去之类的话语。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叶思薇也未反驳,沉默着等待连沂绫训斥完,才在念念叨叨之中让她回去房间之中反思。
“事情可办妥了?”才入得房间之中,叶思薇便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春榭询问道。
“钱财两清,他与我们之间已经毫无关系。”虽然飘零小筑一向没什么人会来,但春榭还是将外面打量了一番,这才关上房门回答出声。
“哪里会没有关系,他如今可是我六姐夫。”叶思薇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角勾起抹浅笑:“如此也好,有左相府做为后盾,我在宫中终究是安稳些。这个人既然没有推迟刚才的赐婚,想来也是个有野心的,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春榭愣住,眼神不解的看着叶思薇。虽然春榭是个聪明人,却无法理解叶思薇此时的脑回路,她并不能明白叶思薇是如何推测出书生凌然是个有野心的人。在春榭看来,左相亲自下了命令,即便是凌然并不愿意,但也不可能去拒绝左相。
不过,这些话春榭在犹豫过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春榭,这书生你是从何处找来?以读书人的气性,大多是不屑于以这些算计之事来谋生才是。”沉默了一阵,叶思薇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出声问道。
“他并不是书生,只是路边的算命先生。我看他的摊子前都没人,便找了他。谁知道还没说什么,只提到给银子,他便一口应下了。”想到去找这凌然时的场景,春榭的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
闻言,叶思薇仅仅只愣了一下,便笑着摇了摇头:“他算命?怕也是坑蒙拐骗的手段吧。他的演技倒是炉火纯青,竟先让众人误会于我,我都差点以为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被叶思婷反将一军。他叫凌然?当真一妙人!”
“他就一骗子,小姐你又何必如此看重于他。”听到叶思薇对于凌然的毫不吝惜的夸赞,春榭却是不禁担忧地皱起了眉头,“如今,小姐还是不要与任何男子有接触,以防遭人陷害才是。”
“无妨,他如今,可是我六姐夫了。”叶思薇笑笑,却未将春榭的担忧放在心上。
春榭眉头紧皱,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纵然担忧,但以叶思薇如今的情况,春榭并不认为,她的劝说,叶思薇会听进去放在心上。
不过,让春榭稍感放松的是,叶思薇并没有要离开飘零小筑,去找凌然的打算。
飘零小筑,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宁静而和谐。与相府之中的喧闹像是被隔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叶思婷以死相逼,想要让左相收回命令,却连左相的回应都没有得到。繁花小筑之中,母女二人抱头痛哭,整整闹腾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左相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