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相安无事,这天夜里,难得的好睡,突然,远处传来了敲盆打锣的声音,这大晚上的,谁还在敲锣啊,钱玉宁有些烦躁,翻了个身面朝里继续睡。
不想声音越来越大了,其中夹杂着嘈杂的喊叫声,说的什么好像也不太听的清楚,钱玉宁睁开眼,喊道:“夏盈,夏盈。”今儿晚上是夏盈当差,外面耳间传来了一声应答,不一会儿,只见一点火光移了进来,夏盈端着一个蜡台进来点着了屋里桌上的蜡烛,明亮的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
“外面怎么了?吵吵闹闹的。”钱玉宁皱眉问着一只手正揉着眼睛的夏盈。
夏盈打了个呵欠:“姨娘,奴婢也不知道,要不姨娘您还是先睡吧,奴婢出去看一下。”
正说着,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夏盈,夏盈,姨娘醒没有?”是孙嬷嬷的声音。
夏盈端着手上的蜡台去开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孙嬷嬷急匆匆的跑进来,喘着粗气对钱玉宁说道:“不好了,姨娘,外面走水了,奴婢开门时看见刘石头,问他怎么了,他说是青竹园,跑得飞快,正要去通知小侯爷。”
钱玉宁问道:“去哪儿通知小侯爷?”
孙嬷嬷踌躇:“这个,奴婢没问。”
钱玉宁又问道:“两个孩子醒了没?”
孙嬷嬷继续踌躇加傻眼:“奴婢还没来得及去看。”
钱玉宁干脆下床来,自己拿了件衣服套上,又叫夏盈给她随意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带着夏盈和孙嬷嬷先是去看了看两个孩子,好在小孩子睡眠好,这会儿那么大动静,竞没有将他们吵醒。
伸手将他们身上滑落的小被子理了一下,盖在肚子上,虽说夏日天气热,可夜里也有一些凉的,小孩子的肚子上无论如何都要盖一个薄被才行,不然照样会受凉拉肚子。
钱玉宁指着立春和方氏说道:“你们两看着二公子和三姑娘,我出去一下。”又对其他人说道:“两位嬷嬷带着冬雪守在院子里,惊醒着一点儿,我带夏盈和小满出去看看就回来,那么大动静,也不知道青竹园烧成什么样子了,人有没有事儿,总得去看看。”
钱玉宁一边吩咐着,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感觉冒出来,让人心中不安。
交代完院子里的事儿,钱玉宁带着夏盈和小满出去了,出去后又吩咐刘嬷嬷关好院子的大门,说道:“快关好门吧,闩上,你们就在厅里守着,惊醒着些,若是我回来会敲门的,千万别睡着了,看好院子里的人,不许谁偷跑出去看热闹,知道了吗?”刘嬷嬷应了,在里面关上门,钱玉宁站在门边,听见里面传来了闩门的声音,这才带着小满和夏盈放心的朝着青竹园走去了。
一路上,从她们身边慌慌张张的跑过去了几拨下人,手上都拿着洗脸洗脚用的盆子,还有人拿的是大瓦罐,越往青竹园走,越能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远远的,钱玉宁便看见青竹园还在烧着,看样子已经烧了有三分之一的样子,她赶紧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青竹园里种满了各式各样的竹子,夏日里住着,最是清凉不过,园子占地一亩还要多一些,共有三十几个房间,修的时候分的是冬跨院,西跨院,两边的房间和格局都是一样的,呈三合院形式对面开门,进门去就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东跨院出门来往右,西跨院出门来往左就是青竹园的大门了。
走在半路上,钱玉宁抬头一看,漆黑的夜里,青竹园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红了半个侯府。
再往前走一段,便能看见,西跨院已经烧着了一半,现在连东跨院也惹燃了起来,西跨院里住的是香墨,东跨院里住的是香书,也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再走得近一些,便能听见青竹园中传出声嘶力竭叫喊救命的声音,现在青竹园的大门被烧着了,香书香墨加上玉姐儿和两边院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共有十七人被困在了火里。
里面的人出不来,在火里拼命喊着救命,凄厉的呼喊声,哭叫声,不绝于耳,让人听了感到害怕。钱玉宁侧耳聆听,依稀能够听见里面还有小孩子的哭泣声,很熟悉的,就是玉姐儿的声音,她不由得有些心慌,这么小的孩子……
青竹园墙外和院子里原本是有几个大水缸的,可是最近太阳大,水汽蒸发的快,缸里水干了,就没人再往里面加,现在缸里也就是接了些雨水,脏兮兮的,混合着掉了的竹叶大概有小半缸。
这点水很明显是不够看的,好在离青竹园不远就是荷花湖,下人们排着队从湖里打水去救火,干得热火朝天,粗略算来,大概有一百来人,还有一些正在路上,还没有赶来的。
下人们不分丫鬟婆子,男的女的,都被木管家喊了起来救火,大家吆喝着赶了过来,可夏日的天气,本就闷热又干燥,火势很猛,等下人们赶来,火已经烧红了半边天。
钱玉宁来时,朱蓉和春娟早已经到了,两人正在指挥着下人们救火,其他也就是侯氏,宋氏,沈氏三位了,现在她们正围在朱蓉身边,一脸怕怕的看着这面前的熊熊大火,道是没有看见美云美玉两姐妹。
救了半天,大火还是没有要灭的势头,反而是越烧越大了,虽然占时压制住了一下火苗,不过很快又会烧起来,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还是小侯爷及时赶到,看见所有人都正在把水往火里倒,但火还是烧得很旺,没有要熄灭的势头。
他站在一边看了一下,马上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