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普南部,阳东城外。
两位女子正缓步走在城外的官道上,眉眼有些相似,年纪看起来也相差不多。
“娘,您说这些年一直和爹爹在一起,为何没和爹爹一起回来?”
“你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倔老头子一个,非说要去游历天下,为娘已经人老珠黄,侍候他这些年啊,人家早嫌弃我喽。”
“爹才不是那种人,娘你一定误会他了。”
“我们老夫老妻的,什么误会不误会,要不是担心你这丫头,娘也要远走高飞了,这不是放心不下你这孩子么。”
“月儿早已虚丹,娘亲不必担心,对了,娘如今的修为难道是元婴?”
“是啊,娘已经是元婴之境,今后再也没人能欺负我家月儿了。”
母女之间的谈论显得十分温馨,庞红月没找到夫君没找到父亲,却意外的见到了母亲,这让她大喜过望之余,心神也跟着起伏难平。
儿时就失去了母亲,没人知道庞红月在小时候流过多少眼泪,因此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自立,也学会了隐忍。
她以为母亲早已故去,如今出现在眼前的女人,仿佛将她失去的那份母爱又还了回来。
挽着母亲的手臂,庞红月的眼眸里始终泛着泪痕,她不敢松手,她害怕松手之后母亲又会消失不见。
与庞红月的欣喜感动所不同,名为红云的女人,眼底的深处始终存在着一丝冰冷之意,小拇指的指甲尖端渐渐泛起一缕缕怪异的细烟。
看似细烟的异象,庞红月丝毫未觉,如果细看的话才能发现,那些细烟竟是一条条蛛丝!
官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转过一处弯路,红云的脚步停了下来,女子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指尖的蛛丝开始越聚越多。
“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如今浩劫将至,我们还是快些找到爹爹才好。”
“很快,你就会看到了他了,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找到你夫君,我那好女婿才行啊。”
听到母亲的语气有些不对,庞红月微微错愕,刚要回头,忽然听到路边的荒草间传来一种怪响。
呼噜噜……
猪叫的声音,听得庞红月一愣,红云则微微皱眉。
荒草晃动之间,一头浑身漆黑的野猪冲了出来,獠牙直上直下,眼瞳完全是红色,没有任何血轮,显得无比凶残。
看不出是妖物还是寻常的野猪,当这头黑猪刚一出现,立刻死死地盯住了庞红月身边的女人,发出低吼,听起来敌意十足。
“你是……小黑?”
庞红月愣了瞬间,忽然一惊,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得清楚一些。
“小心它伤你。”
指尖的蛛丝被缓缓收起,红云的语气有些淡漠,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这头黑猪被她养了二十多年,却越养越凶,不但从不奉她为主,那种敌意在今天仿佛更重了几分。
“小黑……你真是小黑!”
庞红月的惊呼声带着无法抑制的惊喜,不顾危险来到黑猪近前,轻抚着黑猪的脑袋,急切地说道:“小黑,你的主人呢,徐言在什么地方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快带我去找他。”
呼噜噜……
小黑不会说话,看了眼庞红月,又将目光盯死在红云的身上,喉咙中发出凶戾的低吼。
“原来它的主人,是你那夫君。”带着有趣的神采,红云轻笑了起来。
“是啊,小过么?”庞红月不解地回身问道。
“一头猪而已,谁有心思打听它的主人是谁,没把它吃掉算是看在你爹的情面上。”
“娘,小黑可不能吃,它是徐言相依为命的兄弟,它要是有个好歹,徐言会发疯的。”
“和猪做兄弟?咯咯咯咯!”红云听得大笑了起来,道:“月儿,看来你那夫君也是头猪呢。”
“娘,徐言他不是猪。”庞红月嗔怪地说道:“如果他是猪的话,那这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
“小黑,带我去找他,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对不对?”庞红月带着恳求的神色在黑猪的耳边轻声说着,多年的思念,在看到小黑猪这一刻彻底奔涌而出。
“天下太大,到处乱找可不是个办法,不如守株待兔。”红云的脸上浮现起一股诡异的浅笑,道:“我们去京城,就在京城里等他,如果他回来,一定会急着来找他的娘子,放心,你们夫妻很快就能团聚了。”
……
万恒山脉,金钱宗内。
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将这座古老的宗门摧毁得支离破碎,以灵狐山闻梅为首的十位大妖,经过多日的寻找,终于发现了金钱宗的山门。
十位大妖的来临,几乎将金钱宗连根拔起。
所有的大殿被夷为平地,亭台碎裂,小桥崩塌,桃园一般的宗门只剩下一片废墟。
灵狐一族毕竟也是妖族,平常的时候闻梅极少杀戮,可是涉及到自己的亲妹妹被囚,这位温和的女子已然化身为凶神。
金钱宗留守的几位长老有的被杀,有的藏在隐蔽之处慑慑发抖,饲灵堂堂主李牧被十头大妖围攻,尽管他使出全部力气甚至不惜炸裂法宝,仍旧没逃出宗门,此时浑身是血,奄奄一息。
“闻雪被你们关押在何处,放了我妹妹,否则,你会死。”
单手提剑,闻梅俏脸泛寒,剑指李牧,冷声质问。
“你找错地方了,咳咳……我们金钱宗没有什么灵狐……”
李牧虚弱地说道,遍布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围在身边的十头大妖。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