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露华也并未打伞,任凭着自己走在细雨蒙蒙的青石板上,凡人界的江南,永远有娇娇柔柔的姑娘走过,也永远有面容慈祥的老人蹲坐在水边锤衣服。
“我想要。”第五露华望着白起,娇蛮的指着一个摊子。
洁白的茉莉花用丝线穿起来,芬芳馥郁的白,白起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居然会喜欢这种东西。”
第五露华脸上微红,为了掩饰自己,她瞪大了眼睛,负气的说:“谁喜欢了!不买就不买!我要什么没有啊?”
饶是如此,她也忍不住依依不舍的看着摊子上成串的茉莉花。
“我错了,买买买。”白起无奈的叹口气,他实在是没有什么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唯一一次跟苏行云交易,苏行云性格谨慎,思虑周全,也用不着他操什么心。
于是白起丢下铜板,第五露华则兴高采烈的选了一串白色的茉莉花绕在细细的手腕上。
白起看着她的手腕纤细,仿佛一折就断的样子,忍不住想着,这个名震天下的妖女,是不是太瘦了点。
这边第五露华和白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逛着街,那边簌簌咬紧了小手帕:“啊,师兄都没有给我买过茉莉花!”
簌簌的声音太大,登时被一群弟子连拉带踹的拖进了小巷
“要什么茉莉花啊簌簌你这每天一身汗的下演武场,难不成还有少女心?”
“对啊,人家姑娘娇娇弱弱的戴着茉莉才好看啊,簌簌师姐你搀和什么”
“卧槽我怎么不能带茉莉花了你们这群畜生”
小巷里的动静自然是瞒不过第五露华和白起,第五露华冲着白起笑道:“你们邶威府的弟子真有意思。”
“簌簌年纪尚小,还不懂事,让你见笑了。”白起也是对自己这群活泼的师弟师妹们无言以对,叹了口气,向着第五露华无奈的摊摊手。
第五露华则望着流水潺潺,绕着村庄而行,幽幽的叹了口气——
若是那个人没有死去,或许她也可以带着他来到这江南水乡。
第五露华在邶威府住到了七月十五,这一天刚好是凡人界的中元节,一大早簌簌便拉着她梳妆打扮,第五露华随手挽了个发髻,侧过头去问簌簌,“今日是什么节日?我这日子都过忘了。”
第五露华手一抖,胭脂登时涂错了,在眼角处描出长长的狭红,“中元节了吗?”
“是啊。”簌簌冲着她点点头。
第五露华拿起花棒,把多余的画错的胭脂擦了,低低的笑了,“原来是中元节了。”
傍晚下起了细雨,第五露华随着簌簌她们一起去放水旱灯,超度亡魂投胎。
她呆呆的将折好的水旱灯放入河中,倒了一杯清酒遥寄,想起谢流火的那座在囚灵之渊的小小坟包。
或我时辰未到,低诉声听不到,就以冷酒祝你长眠不老。
路人游魂同把臂。
若这天亦难遇你,生与死几千里,就以这烛火引渡着你。
没有俗事缠住你,总算一种福气,虫蚁于枯骨永为里。
生与死,到底是相隔了几千里啊。第五露华呆呆的伫立雨中,心想着他大概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吧,就算是未曾投胎转世,神志清醒过来也会恨自己吧?
雨缠缠绵绵,越下越大,第五露华并未执伞,登时被淋湿了眉眼。
“”白起是知道第五露华同越然君谢流火的事情的,他执着伞走到了第五露华身边,替她挡了挡雨,“那些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第五露华懵懵懂懂的回了头,她的长发被雨打湿,**的贴在后背,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似雨滴又似泪水。褪去了魔道囚灵之渊第二人的光环,眼前的姑娘苍白,脆弱,不堪一击。
第五露华低下头,将眉眼间的泪意眨掉,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仿佛拿个脆弱的女子只是白起的错觉,“若是我偏不放手呢?”
“随你。”白起拉着她往回走,“簌簌这个马大哈,中元节带着你出来放灯,一回来人不见了,我问她你去哪儿了,她回头看了看一群师姐妹里没有你,立刻慌了。”
“我要走了,”第五露华却没有同着白起回邶威府,“多谢你收留,这些天我想通了一些事。”
向白起微微的福了一下身,第五露华转身在雨中离去。
白起执着伞目送她远去,然后收起油纸伞,他也想知道,淋雨是什么滋味。
纷纷扬扬的雨丝落下,打在白起的软甲上,顺着柔滑的皮子往下流,白起扬起脸,原来雨的味道是这样凉的,凉到了骨子里。
而此时此刻的谢红蔷,则是在恳求西楼君,她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会生下西楼君的孩子。
“不可以,这个孩子必须打掉。碧游宫无法接受这个孩子。”谢红蔷眉眼像是夏末的荼蘼,带着最后的艳丽,在脆弱的雨中摇摇欲坠。
“我也不能接受。”谢红蔷摇了摇头,“有第五露华做下的事情梗在那里,我没办法直视他。”
“可是他是无辜的!”西楼君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恳求,这对熟悉西楼君的人来说,是不可置信的。
“要么我死,要么你放我自由。”谢红蔷是真的不想跟西楼君走到这一步,她宁愿她所倾慕过的,爱慕过的那个人是羡夜,也仅仅是羡夜。
西楼君从未那么绝望过。
“你真的,不能忘记过去,不能放下仇恨,同我在一起吗?我愿意放弃魔尊的身份,和你一起隐居,一辈子不问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