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珺满目惊恐,她望着洛佩斯,心里早已一片空茫,她明白今天真真是她的死界,洛佩斯的磨刀霍霍、杀气腾腾如他坦言,是她品尝苦果的时候了,这世事轮回,总是有予有取的。
洛佩斯惦着手机,平静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大礼?这礼包每年我都精心准备,今年可是没负了我,总算是派上用场。”
“洛佩斯,你,你饶过我吧。就当我牛马一样使唤,让我在琳达跟前赎罪也好。”林珺那颗惶恐的心此刻恍若破了底沉入水中的小舟,除了黑暗沉寂唯有绝望相伴,即便已知她的求恕已然是徒劳,却仍是不死心的做最后挣扎,她模糊的泪眼瞥过端庄温和的琳达,似是寻到了那一线微弱的生机,她急急跪爬了过去,抱住琳达的双腿,哭求不停,“琳达,琳达,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似忏悔似祷告,洛佩斯看在眼里,冷在心头,她终归只是忧心她一己性命而已,哪里来的真心思过,可恨可悲的人啊。
琳达满面祥和,她怀里抱着娃娃,目光微垂看着嚎哭的林珺,她不解人世疾苦的无动于衷,嘴上呐呐着,“宝宝睡了,刚吃了刚睡了。”反反复复着只这几语,却是实实使得林珺愈加无望,她软软的瘫倒在地,耳边的发丝无力的掩住了她的面容,却是遮不住她的颓唐。
“我很想看到你做母亲的样子,我更想看到你身临其境的体会,你该做一回母亲的,而且是要跟琳达有模有样。”洛佩斯的声音平和的像一杯冲淡了的茶水,可那神情却是阴毒至极,林珺只目睃过一眼,已是冰冷至内心。
洛佩斯拨弄着手机,似乎是有意行事,却在这时,外头有咣的一声作响。洛佩斯警觉的抬眼竖耳,再入耳中的只余威武的猎猎风声。洛佩斯仍是有所狐疑,他看过林珺一眼,蹑手蹑脚的向门外走去,那院子里黑撞撞的,隐约可见那些花草的抖瑟,目光低俯了些,却是一轮胎稳稳躺在墙边。这原是搁置在墙头固定新抽枝丫的蔷薇用的,那还是出自他手的杰作,当初便觉得不够牢固,没想是如此不经摧残的孱弱。洛佩斯转身回屋里,不及两步,突觉背后凉风森森,还没等他回神,耳边已有轻声软语的警告,“你不想琳达无依无靠,最好合作着。”说着时候,那顶在腰上的枪便是加了力道,洛佩斯岂能不知那硬|物的威力,他岂能拿了琳达作赌,那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输得起的。
洛佩斯别在腰上的枪被徐凯搜了去,两人相扶相携着拐过客厅,进了内卧,林珺依然是瘫在地上如泥,她并不知道在这死界里竟然真是有奇迹发生,而缔造奇迹的王子却是她前夕还心灰意冷的徐凯,那个她甘愿付出一切的凉薄男子。
洛佩斯说,“徐凯,你真行,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冒险一试。”
徐凯反讽道,“洛佩斯先生不同样不肯舍弃一个一无是处的傻女人?男人,总归是都有肯舍命相保的女子。”
林珺不可思议的目睹着这一切,她以为是结局已定,实想不到徐凯终是肯为她赴一赴的,林珺悲喜交加,眸子中兜兜转转的泪水再也经不住,滴滴融进了茸茸的地毯上。
“若不是你探得这里没有保镖,你真正能为她舍命?别说我鄙夷,就是她也不见得能信你。”
徐凯瞥过林珺,淡然道,“即便有一天,谁也不能阻拦她的归去,我却是能够许诺,为她守身如玉,终生不娶。我此生此世独爱她一人。”
这份答案对林珺来说无疑是久旱逢甘霖,尤其是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从前若是对他十分的爱慕,如今却是妥妥实实的额外添了两分,林珺面上有了血色,她颤抖着从地上起身,艰难的步到徐凯身边,依旧是难逃心有余悸的只央求着徐凯离开。
徐凯眸中闪过疼惜,眼前的她狼狈不堪,曾经的光鲜亮丽不复再现,她原本是不需要替他担当的,她的生活锦衣玉食,今天的遭难,确是受他的连累。
“你们走吧,这一局是我大意。”
徐凯冷笑连连,“洛佩斯,你的确是大意,大意失荆州。可你是不是自负过了,既然走到这一步,我还要拿走那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该给你的都在你手上了,若是贪得无厌便是祸患。你应该知足了。”洛佩斯并不退让,在他的地盘,他总是有自信的,即使徐凯持主动局面。
“是吗?可是在我看来,只要我一天没离开这鬼地方,那些东西再美好,也只是虚妄的空中阁楼。”徐凯一口否定,他讽刺道,“我真心以为,我从这里迈出一步,会不会被识时务的警员当成了枪靶子。”
“你想如何?”洛佩斯说这话时,显而易见的心虚,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他担忧的是琳达,徐凯确无虚言。
“陪我们走完这一程,就这么简单。洛佩斯先生的命我们要不起,但是我们的命却是的确需要洛佩斯您的担保。”
“要我送你们回去?你是不是信口开河的过了头?要我堂堂政界人士押送一船大|麻?”洛佩斯不无嘲讽的反击,一个堂堂正正男子,即便是输的一塌涂地,那一份尊严该保留总是不能让人任意掠夺。
“我再说一遍,琳达。你想想琳达,我不会在意她的生死去留,如果你同样不介意,那不如我们——”徐凯不以为然的吐字,琳达是洛佩斯的软肋,他无论是怎样的逞能,今天注定是他的败局。一个女人,在生死攸关之际,怎样都由不得他己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