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乔醒来时候发现身上盖了一条毯子,客厅留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公寓外的天还是黑的。墙上的挂钟显示还不到四点。

从昨晚九点钟到凌晨四点,这是从汾乔失眠以来睡得最长的一天。沙发上睡得她浑身酸疼,身理上却因得到休息而满足。

醒过来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洗了个澡,汾乔从书桌抽屉里找出上一次高菱留给她做生日礼物的盒子。

盒子扁长状,包装的十分漂亮,汾乔拿到手就随便扔进抽屉最底层,再拿出来,才发现重量沉甸甸的。

打开盒子的翻盖,盒子里只有一本书,是汾乔熟悉的封面,那是一本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

这本书根本不是什么生日礼物!因为它就是属于汾乔的,那是汾乔上中学的第一年寒假,爸爸带她去书店买的!

果然,翻开书之后,页面上零星标注字迹,有的字迹是汾乔爸爸的,有的是高菱的。

那个寒假,老师布置了读完一本英文读物的任务,汾乔爸爸怕她觉得太难不愿意看,就叫了高菱一起陪她看。汾乔不爱查词典,两人便提前轮流在汾乔要读的地方把生词标注好。

汾乔红着眼眶从盒子里拿出书,一页一页地翻开,就在这时,夹在书里的东西一股脑掉了出来。

是两个信封。

蹲身一一捡起,一个里装着卡,另一个里是——身份证、护照和机票?

汾乔的眼睛越瞪越大,信封里的身份证和护照上根本不是汾乔的名字,照片却是汾乔无疑。证件是假的!

机票的日期是汾乔的生日后两天,飞往的地方是菲律宾。

所以高菱给了她两个选择,留下?或者一起走吗?

汾乔思绪混乱极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如果她当时打开了盒子的话,她会选择什么?

拿着卡里的钱在滇城一个人生活,或者——跟着高菱逃跑,躲在这个世界的角落里,永远不回来。

如果当时看见了这些,她会选择什么?

汾乔伸手捂住酸涩的眼眶,紧紧咬住牙床。

她一点不想承认,她会跟着高菱一起走。

即使高菱在爸爸死后三个多月就改嫁,即使她为了再婚抛弃了她。可是,汾乔知道自己有多怀念

以前,她渴望得到关注和爱,哪怕只有一点点。只要妈妈还爱她,她愿意从此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

因为是周六的早晨,汾乔不用上学。张仪特地起了一大早,拉开公寓落地窗的窗帘。光线一瞬间照进来,客厅里瞬间明亮了。沙发上的毯子已经折好,看起来汾乔是自己回房间去睡了。张仪满意地开始做早点。

早点一熟,公寓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汾乔的房间却迟迟没有动静。

挂钟上的时间已经快九点。

早点也不吃了吗?张仪轻声自语。

想想昨天汾乔回来的时候情绪确实很差,张仪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汤勺上楼敲门。

好几声之后,卧室里还是静悄悄的,也没人答应。

试着拧开门,卧室没有锁。

屋内的窗帘依旧紧闭着,光线很暗,看不太清楚。张仪打开灯,发现床上十分整齐,还是她昨天整理时候的样子,并没有睡过的痕迹。

这一大早,会去哪了呢?

……

八点半,汾乔已经从城郊的墓地回来了。

清晨花店刚开张的时候,她买了一束黄玫瑰,娇嫩,还带着露水,放在了爸爸的墓前。

公交车提示到站,汾乔下车。

她现在已经认全了滇城的交通路线,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需要打车。

下车的地方是山脚,汾乔的家以前就在这座山的半山上。贺崤告诉她,因为偿还不上银行的贷款,家里的房子就要被银行拍卖了,汾乔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来看一眼。

出门时汾乔查过高菱留给她的卡,卡里有一百万。事实上,汾乔对于一百万有多少,并没有多么明确的概念。但这个概念再模糊,她也知道,一百万或许够她用很多年,但对于买下那幢房子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

汾乔沿着盘山公路往上走,一步步。她从未觉得这条上山的路如此漫长,一直以来,这条盘山

公路在汾乔的记忆中只是车窗外掠过的风景。

其实汾乔身体很虚,上山的路更是耗费体力,全凭毅力走到家门口,这时候汾乔已经浑身是冷汗了。

她扶着门休息,轻轻喘气。除了大门上的封条,房子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草坪因为没人修剪,反倒长得旺盛。只有花圃里的花因为久久没人打理,无精打采地垂着头。

汾乔顿了片刻,沿着别墅外的护栏缓缓转了一圈,又在大门口停顿下来。

门上除了封条,其实还贴着拍卖公司的告示。告示上有着拍卖的时间和地点。

鬼使神差地,汾乔踮起脚一把扯下了那告示,胡乱揉了几下塞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心如擂鼓怦怦的跳着,汾乔迈开腿往山下跑。

她心里知道也许这没什么用,就算扯了告示,别人也会从其他地方知道拍卖的信息。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想,哪怕房子少了一个买主也是好的,也许房子就没卖出去呢?

……

滇城真算得上一个神奇的城市,它可以在一周之内经历其他城市的一年四季。周一温暖如春,周二酷暑难当,周三秋高气爽,周四寒意逼人。

这一点在顾衍来到滇城不长时间就充分领教了。顾衍很少生病,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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