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贺崤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地怦怦跳动起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女孩啊,美好地让人恨不得把天下所有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汾乔已经顺从地摊开掌心,“我闭上眼睛了,你快拿出来!”

这次放在手心的却不是汾乔想象中的酸梅,而是一张卡。

睁开眼,汾乔生气,“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贺崤也不恼,只温声安抚她,“房子就要开始拍卖了,你不想很想把房子拍回来吗?那是汾伯伯留给你的吗?”

贺崤循循善诱,“汾乔,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汾乔被说中心事,却还是不领情,只把卡塞还给贺崤,硬邦邦地说,“那我也不要,这钱又不是你自己赚的。”

“汾乔,你看着我,”贺崤的眼睛明亮而坚定,“这是我的钱,我奶奶临终前给我留下了信托基金,卡里是信托去年的收益,我有处置它的权利,但我现在不需要这些钱。”

见汾乔还是不肯接,贺崤直接拉过她的手,把卡重新放回她的掌心,“钱只是身外之物,我相信奶奶如果在世,知道这些钱帮助了我最好的朋友,也会高兴的。”

汾乔还没来得及反应,贺崤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汾乔低头看手里的卡。

这卡能收吗?

诚然,汾乔想买回那套房子,可是一旦收下了这钱,她自己都不确定哪一天可以还清贺崤。

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再多的钱对汾乔来说也只是一组数字,她从未为钱发过愁。但在短短的这几个天里,她对钱的概念似乎一瞬间清晰起来。

就算假设她工作以后每个月一万块工资,可难道她要不吃不喝工作一百年来还清买房欠下的债务吗?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会变质的,贺崤现在是她最好的朋友,可以把友情当做利息。可高菱还曾经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呢。倘若有一天,贺崤开始讨厌她,不再对她好的时候,欠他的钱要怎么办呢?

汾乔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醒地意识到,就算她在那幢洋房里生活了十五年,但现在那房子也不是她住得起的了。

找时间还给贺崤吧。

汾乔叹了一口气,把卡放在了校服外套左边的口袋里。她转身朝教学楼的方向走。

只在操场边上的垃圾桶前停下,把校服外套另一个口袋里的纸团扔了进去,随后便越走越快,直到消失在操场上。

只是接下来的两天,汾乔却一直没在学校遇到贺崤。一打电话才知道贺崤爷爷生病了,贺崤一直在病床前伺候。

贺崤家是典型的旧式家族做派,贺崤的奶奶就是前朝财政大臣的独生女。贺崤作为嫡长孙在家中的地位超然,但同样的,他所肩负的责任也非常人所能及。

贺崤花在学习上的精力恐怕只有十之三四,即使这样,也足够让附中的众人望尘莫及了。想到这,汾乔嫉妒地撇嘴,也不知贺崤的大脑生的是什么构造,怎么就这么聪明。

……

这天下午放学半个多小时,汾乔写完作准备回家。

附中大门外就是一条柏油路,而且是宽广的双向八车并行的马路。路旁种着两排高大的法国梧桐,正是盛夏,梧桐枝繁叶茂,细碎的阳光自枝叶的罅隙间斑斑点点地洒落。蝉鸣不知从哪传来,却又一直不停。

汾乔埋头从树荫下走过,直到身旁传来声音——“请等一下!”

汾乔抬头,一辆黑色的宾利静静地停在马路边上,车窗玻璃缓缓降下来,一个女人冲她微笑着说话,“汾乔,阿姨有些事情想和你谈一谈,可以吗?”

女人的气质斐然,柔顺地黑发地盘在脑后,偶有几缕从耳畔垂下,明眸皓齿,是个大美人。

来人是贺崤的妈妈。

贺崤生日的时候曾经邀请汾乔去家里,汾乔的舌尖到现在还能回忆起贺崤妈妈亲手烤的奇曲饼香甜的味道。

贺崤的妈妈想和她谈什么?

汾乔迟疑,却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谈话的地方在一家茶馆,装潢处处透着古典的美感。

汾乔讨厌喝茶,茶泡好后,汾乔也只拿起杯子礼貌地微抿了一口。

见状,顾茵了然地微微一笑,也缓缓放下了茶杯,温声道,“这是今年早春的峨眉毛峰,也是贺崤最喜欢的茶,贺崤并不喜欢喝柠檬水。”

听到这,汾乔惊讶极了。

顾茵并不意外汾乔惊诧的神色,“贺崤从来没有说过,对吗?”

贺崤每次和汾乔在一起的时候都陪她喝柠檬水,汾乔一直以为贺崤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讨厌。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了解我的儿子。他若是喜欢一个人,可以在相处时候藏起自己所有的喜好,一切顺着对方的喜好来。贺崤喜欢你,你知道的,对吗,汾乔?”

汾乔的脸色一白,桌下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裙摆,不知道该答什么。

“你很漂亮也很优秀,贺崤喜欢你并不奇怪。阿姨也曾经经历过你们这个年纪,事实上贺崤和你恋爱,阿姨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不…”汾乔捏紧裙摆,“我和贺崤没有恋爱。”

“我知道。”

知道?汾乔惊讶地抬头去看顾茵的神色。

既然知道他们并没有恋爱,顾茵为什么还要说这些呢?

顾茵依然得体地笑着,不紧不慢道,“昨天贺崤的信托人给我打了电话,说贺崤已经取走了去年的信托收益。我想来想去,贺崤取走这笔钱的理由,应该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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