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晗睡觉轻的很,只这一动,这孩子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眨着眼睛叫‘额娘。’
林雨桐抱他起来,顺手掂了掂,又长了一点,“再大殿额娘就抱不动了。”
怕孩子冷着,从边上拉着他阿玛的披风给这小子裹上,才抱去外间的大炕上,怕吵到还睡着的三个。
弘晗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披风,又看看林雨桐,“……阿玛……额娘……是阿玛……”
想说身上的披风是阿玛的吧。
林雨桐默默他的小脑瓜,“嗯!是阿玛的。”
他咯咯的笑,然后又捂住嘴巴,好似知道那样会吵到弟弟妹妹吧。
四爷常说,弘晗的情商是几个孩子里最高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反正他说是就只当是吧。只林雨桐从一个当妈的角度看,这孩子有暖男的倾向。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叫人觉得他贴心的很。
坐在炕上给弘晗喂了水,逗着他说话,拿七巧板给他,教他认识各种颜色,正玩的好,董小宛脚步匆匆的进来了,低声道:“刚送来的消息,说是城内的一处宅子着了火,烧死了一对母子……”
林雨桐皱眉,看向董小宛,“别大喘气,有什么说什么?”
“那处宅子,正好是四阿哥安置夏氏母子的地方。”董小宛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是说弘历杀人灭口?
林雨桐摇摇头,在自己这里已经过了明路的,弘历就是再蠢,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大开杀戒。她没急着下结论:“不急,叫人继续盯着。”
董小宛低低的应了一声,刚要退下去,林雨桐就叫住她,“那夏氏母子住的宅子,之前是谁家的?”
弘历的经济条件就是近半年才开始好转的,那处宅子肯定原来不是弘历的。是新买的?还是怎么着的?
“是前裕亲王府的,至于为什么会给四阿哥用,就不得而知了。”董小宛说完,表情有些复杂,“许是哪个不成器的后辈输掉的也不一定。”
林雨桐看了董小宛一眼,他姑姑就是前裕亲王府的侍妾,说起来,裕亲王府对他们姐弟是有救命之恩的,虽然搭进去的是她亲姑姑,“想过接出来跟你们一起过吗?”
董小宛摇头,露出苦涩的笑意。
姑姑对她没有在皇后面前为裕亲王府美言几句,心里颇有怨词,年节送去的礼都没收就给退回来了。哪里又会跟他们姐弟一次过。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没法解释,只微微欠身,就从里面退出去了。
林雨桐一叹,这姑娘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如今她倒是不知道将她拉到她的身边是对是错了。因着没为她亲姑姑家在自己面前求情,关系一下子就疏远了起来。这要是成家了,在夫家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办呢?一旦求情了,那么在自己这里,算是触碰到了底线,第一次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网开一面,第二次能从轻发落,第三次第四次呢?谁能永远无条件的纵容谁?别说是求情了,哪怕都不犯错,那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事了?想给这个求个差事,那个又想升官了。人的*是没有穷尽的时候的。你说这帮谁不帮谁,帮了这次能不帮下次吗?
不是把人往坏处想,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根本就避免不了。
就连他弟弟如今说亲,有几家不是冲着她这个当姐姐的在自己这个皇后的身边才来的。更何况是她自己。
等得闲了,真得跟这姑娘好好谈谈了。她就是想的太明白,所以才对这事一直就不怎么上心。
董小宛不知道这个时候林雨桐还在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她的全部精力都在四阿哥这件事上。要真是四阿哥安排的这场大火,那这心思未免太狠了一些。
马上安排人去打探,结果打探回来的消息叫她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说外面的人都在传,住在别院的是裕亲王府哪个子弟养的外室,家里的嫡妻容不下才遭了这一场横祸?”林雨桐皱眉问道。
“是!”董小宛摇头道:“那里面是不是真有夏氏母子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前裕亲王府到现在也没人出来辟谣……”应该是有某种默契。
林雨桐眯了眯眼睛,“不着急,叫人盯着就是……”
接下来京城里可就更热闹了,有的说是前裕亲王府的,有的说那里如今是郡王府了,还不定是替谁背了黑锅了。这话传出来还没两天,又听说前裕亲王府跟简亲王府家的两个子弟打了起来,人脑袋打成了猪脑到。这个说那个四处留情不认账,那个说这个是蓄意陷害。
说来推去,这个雪球越滚越大,年纪轻轻的宗室子弟没牵扯进去不少。最后连弘旺都波及了,谁叫弘旺当时去过济南办案呢。再后来又有人说到了弘历弘昼,甚至是弘时也被连累了。不过这种声音很弱就是了。
林雨桐就明白了,弘历这是把大家都给拖下水了,都湿了,他就不显眼了。
至于夏氏母子,只怕早被弘历偷偷的安置到别的地方了。
这样的处置损是损了些,但确实有效。
弘历听着吴书来的禀报,眉头慢慢的舒展开了。
吴书来低声道:“……这办法虽好,但到底……只怕是惹了皇后娘娘不喜。”
弘历摆摆手,“那你可小看皇额娘了。我用的办法是高尚还是无耻,这都不是皇额娘关心的。她在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