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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身边的男人却不见了。
她的鞋子被脱掉,躺在后排座椅,身上盖着一件男人外套,熟悉好闻的味道,是他的。
慕凝蓝揉着眼睛,坐直身体,前方他清沉的嗓音传来,“醒了?”
混沌的脑袋一点点清明,看清楚驾驶座那张清冽深邃的侧颜,愣住。
南宫藤在开车?
目光移开,看了眼副驾驶,不见秦淮,再望窗外,车已上高速。
“秦淮呢?”她问,嗓音带着初醒的朦胧。
“开我的车,在后面。”他说,目光淡如水。
“你的车?”她一时有些懵。
“昨夜,我开车刚下高速,遇及山道堵塞,车停在高速口。”
“那你后来是怎么到古镇的?”
她着实好奇又疑惑,从高速口到古镇还有几十里山路,他是怎么到的古镇?
南宫藤自后车镜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见他不愿多说,她微微蹙眉,将脑袋靠在车窗,闭目养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慕凝蓝觉得,她和南宫藤之间的距离,像一条皮筋一样,因无形中一股力量,一点点被拉远,他们之间变得客气而小心翼翼,谨慎而焦灼。
尤其昨夜大吵一架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产生了化学反应,就像磷遇到干燥的空气,一旦条件具备,呲的一声,即燃。
这个人深沉,心机藏得又深,她根本无法从他口中获得一点讯息。
她觉得,越来越不了解他了,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
他的心,那么高高在上,星月一样遥不可及,他们之间,就好像一盘跳棋游戏,进一步,退几步,依次循环,终究会退到何种境地?
思及此,眸中的迷茫,像广阔无垠的苍穹在无限扩大。
“蓝儿......”南宫藤突然轻声唤她,目光影影绰绰,没有回眸,注视着前方路况。
一声和风送暖的轻唤,将她从忧愁思绪中剥离,眸中一片萧瑟,幽幽出声,“你想说什么?”
南宫藤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了紧,嗓音沉着却飘渺的像抓不住的一缕烟,“蓝儿......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我只想告诉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他没由来的一句话,令慕凝蓝愕然之余,再次确定,他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能轻易地一眼便看穿她所有心思,这句话像是对她的安慰,而安慰她的同时,好像也在安慰他自己。
心中积攒的抑郁愈浓,慕凝蓝没有接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
无边无际的沉默,随着车速不断提高,一点点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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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宫宅邸,已是十一点。
她直接上楼,去了卧室,他随后上楼,却去了书房。
慕凝蓝去衣帽间取了一套白色棉质衣服,进入浴室。
两道门同时关上,就像将两个人阻隔在不同空间中一样。
半个小时,等她从浴室出来时,书房的门依旧是紧闭状态。
他还在。
慕凝蓝坐在梳妆台凳子上,将头发吹干,回到**前,却发现**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张画。
她拿起一看,可不就是昨天她贴在保安亭上的那两张画吗?
他果然看到了,脑中忍不住想象他看到这幅画到底是何种表情。
将画纸随手扔在**头柜上,却发现**头柜上放着一个白色盒子,伸手拿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一个新手机。
雪一样白,他给她买的?
点开屏幕,带卡的,通讯录只有他一个人号码,备注:老公。
她抿了抿樱粉小唇,握着手机把玩了一会儿,林姨上来唤吃饭。
看着林姨堂而皇之打开书房门,而后,淡然走进去。
慕凝蓝喟叹,权当眼睛蒙纱,下楼。
饭后,太正欲上楼,林姨将一个放着饭菜的托盘递给
她,万年不变不冷不热的语气,“夫人,少爷还没吃,这些饭菜给少爷送去吧。”
她看了一眼托盘中根据他口味特别做的精致饭菜,想起他早上就没吃,没说什么,端着托盘上楼。
书房门虚掩,她抬手想敲门,然而,手刚挨着门板,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却见南宫藤依窗玉立,手中握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讲电话,侧颜冰沉的骇人,犹在盛怒中。
她正欲退离,他突然转身。
避无可避,四目对上。
他眸中掠过一抹惊愕,快速挂掉电话,目光寒冰,瞪着她,冷冷喊道,“谁让你进来不敲门的?”
被他一吼,慕凝蓝吓得一哆嗦,手中托盘不小心滑落在地,热汤热菜撒满一地,还有不少滚烫的汤汁喷溅到她脚背,白皙的脚背皮肤,立现红肿。
仿佛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痛,或许早已麻木。
她紧紧攥着衣角,指甲深深嵌进皮肉,喉咙麻木吐出僵硬模糊的一句话,“抱歉!打扰了!”
转身,跑了出去。
隐约听见身后他一声急喊,“蓝儿!”
她能跑哪儿去?不过是将自己关进了画室。
用纸巾将脚背油污擦拭掉,有块还破了皮,没心去管。
那人刚才一副要吃了她似的模样,历历在目,凿心凿肺。
他盛怒发脾气,大抵是和他打那通电话有关,而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又是什么?什么重要的电话?
脑袋胀满,卷缩在一方榻榻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