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说着不禁笑道,“我猜他很快就会上折子要撤我的世子位。不知会是以不孝为名,还是给我安上个通敌卖国的罪名来大义灭亲。”此刻,再提及镇南王,萧奕已经不会再心痛和悲愤,而是格外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官语白声音温润地说道:“这于你而言是一个好机会。”
萧奕自然也知道,他此刻在南疆声望正盛,镇南王越是出歪招,越是能替他拢络人心。
“小白。”萧奕的笑容突然一收,郑重其事地说道,“你来帮我吧。”
官语白微微一讶,抬眼看向他。
萧奕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安逸侯,不过是名头上好听些罢了,你在王都,除了这安逸侯府外还有哪里可去?日子过得就跟坐牢一样,不如随我一同去南疆,自有沙场可以驰骋,不用整日里去烦心那些官场算计,皇帝疑心什么的。”
萧奕相信,官语白与自己一样,绝不会想为了所谓的安逸而被永远困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中。而他现在之所以会留在王都,肯定是有原因的,哪怕他从来没有说过。
官语白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小白。”萧奕笑着说道,“别考虑了,南疆多好,海阔天空,可以任由我们施展!”
官语白看着他的双眼,那眼中真挚而又纯粹,没有一丝芥蒂和试探。
官语白自忖看人极准,萧奕为人如何,他自是一清二楚,虽然他们相识不久,性情也相差甚远,但却出人意料的格外投契,而在处事上更是极为默契。
不可不说,对萧奕的提议,官语白是心动的,只是……
官语白开口了,轻缓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做。”
萧奕只当他已经答应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做的你只管与我说。”
官语白含笑,缓缓点头,顿了顿后,他说道:“阿奕,南疆的战役与我推演一遍如何?”
萧奕的兴致顿起,应道:“当然!”
萧奕很想知道,若是这一战,由官语白来率军,他会如何来应对。
是不是会做的比自己更好……
时间在沙盘厮杀中飞快流逝,待萧奕从安逸侯府出来的时候,已到了宵禁时分。
沙盘一一推演和回顾了南疆的那几战,官语白往往能够一针见血,指出他在布局和战略中的不妥,让他受益匪浅。
萧奕在心中默默思索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王府。
远远的他便看到抚风院的灯笼轻轻摇曳,透着温暖的光芒,让他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正屋里,烛火还亮着,臭丫头显然还没有睡。
这种无论多晚都有人等着他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这是他的家,有她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萧奕的脚步更快了,守在外面的百卉见他回来,松了口气,福了福身后便就到了一边。
萧奕推开门,迎上的是一张笑颜如花的面容,“阿奕,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萧奕快步走到她跟前,将她一把拥入了怀中,“你等很久了吧……我和小白演练了几盘沙盘,一时忘了时间。”
萧奕很想说“以后不要等我了”,但又舍不得这种被人记挂的感觉,于是,干脆把她拥得更紧了,在她粉嫩嫩的脸颊上蹭了蹭,就好像是一只撒娇的猫儿。
南宫玥被蹭得脸上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伸手推开他说道:“好痒,别闹了……”
萧奕一脸的委屈,这才抱了一会儿,臭丫头就嫌弃他了。
“阿奕,你用过膳了没?小厨房里还留着火,我让她们给你做一碗春椿面吧。这春椿是我刚刚回来后亲手摘的,可鲜嫩着呢。”
萧奕忙不迭应了,乐滋滋地看着南宫玥吩咐下道:“我刚刚去找小白,请他来帮我,小白答应了。”
南宫玥没有意外,前世的萧奕与官语白便是莫逆之交。她还记得在官语白去世后,萧奕还大病了一场,北伐之路也险些毁于一旦。而今生,两人的人生轨迹虽然都与上一世不同了,但显然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投契依然投契。
相知也依然相知。
就连现在,也如上一世一样,官语白站在了萧奕这一边。
南宫玥笑了,说道:“如此,我们两家也算是通家之好了,改日请官公子来府里用膳吧。”
“说的对!”萧奕眼睛一亮,说道,“那我明日就去请他……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明日你先随我去一趟柳合庄吧。我得去见见老闵他们。”
他既然已经回来,也该去见见那些吃了大苦头的老兵了。南宫玥想着,点头应了。
于是,次日一大早,一辆青蓬马车就轻装简行地从王府出发,前往柳合庄。
南宫玥已经是第三次去柳合庄了,她自然是坐了马车,而萧奕则策马与马车并行,还带了几个护卫,也包括了任子南和楚大卫。
起初倒也顺遂,没想到快到南城门时,却发现从附近其它巷子涌到南大街的人越来越多,似乎都是往城门而去,不免也影响了马车的速度,硬生生将本来一炷香可以到的距离拖成了三刻钟。
好不容易来到南城门附近,马车的速度更慢了,只见前方的南大街已经被一批御林军给清道了,南城门更是被守城门的士兵拦着不许百姓进出。
他们的马车才靠近一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