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各个满口要严惩顾青城失察之罪,那是不是也要严惩朕派调度派遣不利之罪!”
卓阳公率先跪下:“老臣不敢!”
卓阳公在前,后面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连忙跪了下来。
“臣不敢!”
“老臣不敢!”
“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
景文帝激动的站起身来,正要张口,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胡总管惊呼:“陛下!陛下,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众大臣听到胡总管的呼叫声,连忙起身拥簇而上。
人群中的宇文澈和宇文淳彼此对视,眼中有众人看不懂的复杂和决绝。
景文帝被这些别有用心的气的怒火攻心,当庭昏了过去。
朝中一时彻底乱套,宇文澈和宇文淳各自纠集阵营,随时做好若是皇帝殡天,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准备。
众人踉跄的跪在福雍宫外,一跪就从早朝跪倒夜深,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前去,福雍宫来来往往,杂乱无章。
楚国公同宇文淳靠在一起,二人低语,不时的瞧着宫人太医来来回回的人来人往。
“凉州府的府兵和家臣已经早早候在凤阳城外,我已下令,约定信号,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冲进皇宫。”
宇文淳面色苍白,但是话里话外却透着坚定。
楚国公叹气,若是强行攻入皇宫,难保史书难写,便是夺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眼下却无他法,老皇帝这么久都没松口立储,宇文淳和宇文二人便是筹谋的多么天衣无缝终究少了一纸诏书。所以这二人拼的也就只有速度和魄力
“禁卫军那里也无须担心,总统领周恒一直是老夫的心腹,若真的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他自会保证你凉州府的兵可以瞬间进宫。”
既然二人都无法名正言顺,那么也只有重兵逼宫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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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宣宫,夜初凉。
贵妃屏退众人,不多时,庆国公趁着夜色,瞧瞧赶了过来。
“老臣拜见贵妃娘娘!”
庆国公刚要行礼,就被梅贵妃一把扶起。
“父亲大人不必多礼,到了女儿这里,自然放心。”
庆国公抬头,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贵妃亲自关了门,二人才坐下稳稳神。
“刚听说娘娘已经去瞧过了陛下,这才急急的赶来,陛下如何?”
福雍宫把守森严,庆国公就算是国丈,实际也不过是外臣,跪着也只有宫外跪着的份儿,索性自己生出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来,当了贵妃,才能有机会守在皇帝身边,了解些具体情况。
贵妃的手指冰凉,紧紧的攥在一起,瞧得出是难以掩饰的紧张:“女儿刚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陛下针灸,身上的十几处大穴都上了针,但是陛下还没有醒,女儿知道爹爹应该惦记,所以才急急回来等爹爹,不知现在福雍宫情况如何了。”
庆国公叹气,景文帝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便是熬不过今晚就殁了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谁人也没想到,居庸关顾青城居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偏巧着叶朗好似暗地里再给顾青城挖坑,今日朝中娘娘没见到,难得的百官一心,若不是陛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没准顾青城就要被架在火上烤。”
贵妃凝眉,朝中的事情向来风云多变,她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毕竟是后宫妇人,比起朝臣自然见识少一些。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明白的,众人搞垮了顾青城对庆国公府的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若说非有什么害处,也不过就是眼前,景文帝被气的怒火攻心,宇文澈和宇文淳的终极行动近在眼前。
大禄的这场狂风暴雨终究是要开始了。
“贝子澈准备的如何?宇文淳的凉州府底子厚的很,女儿只怕···”
庆国公挑眉:“庸兵造反?逼宫用强?娘娘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宇文淳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凉州一支向来重视名声,若是不在乎造反夺主的名声,宇文淳的老爹就够陛下喝一壶了,可是实际上,凉州一支不还是满口的仁义礼智信,偏安一隅,蓄势待发?比起宇文淳这个伪君子,宇文澈可是个真小人,娘娘放心,倘若陛下真的熬不过这一关,夺位之争,宇文澈未必就会落了下乘。”
贵妃苦笑:“女儿不过深宫妇人,一切全仰仗爹爹在外筹码,至于雪儿,爹爹尽管放心,女儿定然好生照料她,只等贝子澈大业已成,便是贺若雪出嫁之时。”
庆国公欣慰的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贵妃叹气,心中明明难过的要命,嘴角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对了,其实这笑容只是自嘲,嘲笑自己终于要变成老死宫中的老太妃,再也没了庆国公府的利用价值,而她的妹妹,曾经碰在手心的珠宝,就要在不远的将来,接替她的使命,把一生都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没有自我,只有家族,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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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帝到底还是醒了过来,再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吐出一口黑红黑红的淤血,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太医!太医!陛下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