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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理完织锦坊一应事宜,荀冉便率部众驱骑赶上了左千牛卫的大部队。
与入蜀时不同,出了益州城薛武礼便下令全速行军。
故而在越过剑门关之后,唐军以日行百里的速度向关中挺进,赶在九月前抵达了长安。
九月秋高气爽,赏秋游人本该是络绎不绝。但自打进入渭河平原后,荀冉却看到无数流民向长安城的方向涌去。
越靠近长安,流民的数量便越多。等到了长安外郭城外时,聚集的灾民已经近十万人。
由于要随薛武礼入城交付鱼符,荀冉并没有上前过多询问,只是在心里记下了一笔。
相较于城外灾民聚集,窝棚乱搭的景象,长安城内就要好上许多了。虽然相比几月前仍有些萧条,至少街道整洁,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荀冉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便是陪薛武礼去兵部交付鱼符,之后便顺道去了东宫给太子请安。
虽然离开长安的时间并不算长,但荀冉竟然觉得对这座城市有些陌生。
在丽正殿外等候宣召时,少年紧闭双目,冥想着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继续发明些关中名菜,造福长安城中的饕餮美食家?还是将黄道婆的织锦机发扬光大,将自己打造成大唐第一富商?
行军似乎有些冰冷,尤其是将横刀刺穿敌人胸腔时。那种冰冷的感觉,荀冉觉得有些奇怪。
“荀郎君,殿下宣您觐见。”
张芳冲荀冉微微一笑,单臂延请。
荀冉冲他点了点头,阔步迈入了殿中。
太子李贞正在捧着一本奏疏,看的入神。
荀冉稽首行了大礼,李贞才缓过神来,笑道:“荀郎君莫要多礼,快赐座。”
张芳忙指挥内侍们将锦墩放在大殿中,荀冉恭敬坐定后李贞发问道:“怎么样,荀郎君这次蜀中之行感受如何?”
李贞派荀冉随薛武礼入蜀本是为了历练他,却不曾想荀冉率军夜袭马贼山寨,立下大功一件。
蜀中的事情薛武礼早已向李贞禀报过,对于荀冉李贞还是很欣赏的。他一直想在年轻儿郎中选出一人作为心腹培养,如今看来荀冉却是文武双全,是最合适的人选。
“回禀太子殿下,微臣得蒙薛将军照拂,也算不辱使命。”
荀冉的态度十分谦虚,这倒不是他矫情,是他确实很感激薛武礼的提点。如果没有薛武礼的指点,他不过是个旁人眼中纸上谈兵的镀金将军,绝不会提升历练如此之快。
只有见过血的刀才会锋利,只有杀过人的将领才配的上独自领军。自此之后,荀冉便是独自领军也不会有任何忌惮。
“荀郎君倒也是谦虚。”李贞摆了摆手道:“蜀中的事情孤都听说了。这件事倒也不怪你们,是晋王那里下手太早了。”
李贞神色有些落寞。晋王虽然已经奔赴河东就藩,但在朝中的影响力却丝毫没有减少。
便拿蜀中这件事情来说,他堂堂太子监国竟然没有丝毫的办法。
“殿下的意思,这马贼早已与蜀中府军安通款曲?”荀冉闻言着实一惊,他虽然也考虑过这种可能,却不曾想过这晋王真做的出官匪一家,养寇自重的事情。
现在想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晋王经营蜀中多年,不可能容忍眼皮底下这么多马贼嚣张劫掠。毕竟此时吐蕃势微,南诏臣服,要想扣下足够粮食供给蜀中府军,便需要这么一个跳梁小丑表演一番,这些马贼便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此说来,蜀中府军与马贼一直是在演戏了。
“孤这个三弟,心思最是毒辣,没有他做不成的事情。”李贞苦笑一声,神情颇是无奈。“这次马贼投诚,算是将孤逼到了绝境,蜀中这盘棋,孤要想一口吃下余下棋子怕是难了。”
李贞如此坦诚的将心事说给荀冉,这让少年十分感动。看来李贞是真的把荀冉看做自己人了。
“殿下也莫要焦急,依微臣看,晋王这是在作茧自缚,殿下只需要静待事变即可。”
如今晋王在暗处,太子在明处,若是过于急切的下手反而会让晋王拿住把柄做文章,倒不如徐徐图之,让晋王摸不到东宫的节奏。
“不说这些事情了,如今安西战情紧急,河东灾民又涌入关中,孤整日焦头烂额,哪还有心思计较这些。”
荀冉心中一紧。
“殿下是说,这些灾民是从河东来的?”
“是啊,河东大旱,紧接着又是蝗灾。晋阳城里的粟米都被吃干净了,百姓们不往关中跑就要饿死,真是天地不仁啊。”
李贞长叹了一声。
此时此刻,他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作为一个君王的不易。大唐各道,州县上呈的奏疏如雪片般飞至东宫,事无巨细,都需要你过目。这倒也罢了,偏偏还会有小人与你搅乱。
“那么,殿下认为该如何赈济灾民呢。”
荀冉有些忧心,眼下刚刚入秋还算好,若是等到冬天这些灾民该怎么办?
“孤也正在为此事犯愁。如今安西战事吃紧,粮草已是捉襟见肘,再拿出余量赈济灾民是绝不可能。故而孤打算号召关中富户筹措粮草,分发给灾民。可是过了一月,才筹措了几千石,远远不够赈济数量啊。”
荀冉心中愤恨不已,他平生最恨这些所谓的豪绅富户。
明明家中存粮无数,却哭穷道苦,宁肯粟米烂掉也不肯拿出来赈济灾民。
最让荀冉气愤的是,这些富户豪绅往往与米商都有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