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虽平静,但是他心中越发惊诧,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险些摔了杯子。
如今四哥安排人手,去熟悉江南官场,到底是什么打算?是不是皇阿玛的身子”想到此处,十三阿哥只觉得太阳**“突突”直跳。
他忙将茶杯送到嘴边,饮了两口,才镇定下来。
时间,他倒是有些同情十四阿哥。
虽然朝廷在西北号称三十万大军,实际上不过十几万。
这十几万中,还分为几路。
就算十四阿哥身上封了“抚远大将军”可未必能将这十几万大军尽数抓在手中。
就算抓在手中,又有什么用?川总督年羹尧管着后方,十四阿哥想要带军回京,也不是容易事儿。
除非西北战事平定前,皇阿玛无碍,那样的话十四阿哥有着军功,夺储的希望加大;若是皇阿玛身子不好时。
西北战事尚未平定,那十四阿哥一勋”越大。
往后的处境越尴尬。
四阿哥脸色晦暗,像是疲惫至极,没有看到十三阿哥的失态,揉了揉额头,道:“大军开拔两年,备战一年多,今年开打了。
六具里、七月间,出动了几次大军,歼敌两百人,他们也好意思报大捷!户部的银子早空了,如今军饷钱粮全赖地方。
已经有人弹劾云贵总督蒋陈锡、云南巡抚甘国璧迟误军饷之罪了。
云南从去岁开始就少雨,许多地方绝收,不少地方还等着朝廷放粮,哪里又能预备出军饷来?”说到说着。
四阿哥已经带了几分怨愤:“朝廷空糜,官员不思报国,各个尽晓得贪银子。
一个知州,亏空就能数千两,一个知府,开口索贿。
就是一万多两!都该杀!”这说的,就是年希尧牵扯进去的安徽官场贪墨案了。
十三阿哥没有接话,想起一个关于年羹尧的传言来。
年羹尧康熙四十八年去四川,在四川先巡抚后总督,已经十二年。
期间,回京叙职过两、三次。
平常年份。
就算人不回来,礼也是不断的。
这并不算稀奇,也是外地督抚常例。
年希尧固然贪婪,斥羹尧手上也不是那个干净的。
否则,他当年拿什么左右逢源,四处投机?而后,八阿哥薨,年羹尧也都四阿哥死心塌地起来。
据十三阿哥所知,四阿哥府的进项,除了王府庄子,就是年莫尧的敬。
只是现下。
四阿哥当年莫尧是心腹,顾不得这个。
他又最是护短的,如今看年羹尧“忠心”这银钱“孝敬”也就生受了。
等到日后追查起来,十三阿哥心下一颤,对于眼前向来关系最为亲厚的兄长。
莫名生出几分敬畏之心”马加鞭,曹颐终于在八月十四回到京城。
进了城门。
曹颇暗暗松了口气。
人就是这样奇怪。
多年前,他曾想要逃离京城;在京城待了十来年后,这里又让人有了念想。
秋风送爽,京城里不少街道连个都挂起花灯,街上行人手中也多是提着点心包。
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嘴里吆喝着“月饼”实际上不过是百姓人家吃的红糖饼,二、三文一个”不过是百姓人家买来凑节景的。
街上人熙熙攘攘的,曹颐等一行只能勒马慢行。
路过前门稻香村时,看着排得街尾的队伍,小满直念叨:“半年没吃稻香村的饽饽了,真是想这口了,回到家里。
一定使人买个三、五斤,好生解解馋。”
曹乙在旁,看着他座骑两侧挂着的大包小包,打趣道:“是想吃饽饽了,还是想吃旁的?小别胜新婚,这回弟媳妇要可得小心了,说不得要被你囫囵个吞进去。”
小满年纪大了。
脸皮也厚了,听了这打趣,哼哼了两声,道:“二师父别尽晓得打趣小的,有能耐二师父回去了,别想着往前门胡同去,忍个三日再笑笑。
一行人到了曹府。
大管家曹元的了信,忙迎了出来。
因这一路赶路。
曹颗还是六月里离开广州时。
往家里写过一次信。
走驿站。
倒是比他们早几日到京。
想着广州到京城数千里,众人都以为曹颐要入冬前才能到京,没想到他今日便到了。
“请大爷安。”
曹元看到曹颐。
躬身请安。
曹颐虚扶一把。
连声问道:“府中有事儿没?东府那边如何?二爷有信回来没有?”“大爷放心。
府中一切安好,东府也无事,二爷前几日有家书回来,听五爷说,都平安。”
曹尧躬身回道。
曹颐点点小头,道:“跟着我去的这些人,都放假一旬,除了月例,每人再赏两身新衣,二十两银子,大师傅、二师父加倍。
过几日曹方、魏大爷回来。
也按此例加倍赏。”
曹元应了,曹颗回头同曹甲、曹乙说了两句,就转身往内宅去了。
这会儿功夫。
初瑜早已得了消息,带着人在二门相迎。
看着半年没见的妻子,曹颐胸口暖暖的,顾不的丫鬟婆子看着,上前牵了她的手道:“怎么在这里等着?今天有风,仔细头疼?”初瑜看着因赶路,面色晒得黑红的丈夫,眼中多了抹心疼,反握住他的手,道:“不月底才从广州出发么?怎么这暂就到了?赶路干得急。
身子怎么熬得住。”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