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大人虽是慷慨,却最厌恶别人贪婪。大舅并不是个明白事理之人,这次因入了局,着急用银子,才勉强应承了此事。若是得寸进尺,再生贪婪之心,岂不是麻烦?”李诚说道。
钱仲塔这边,已经明白李诚收孙孙字据正本的缘故,还是不明白这同夏蝉有什么干系。
“这字据能阻拦大舅的贪婪之心,那个夏蝉么?则是为了讨回那三十顷地。李家的东西,岂是谁都能占的。”李诚看着天边血红的晚霞,只觉得骨子?生出几分傲气,道。
钱仲塔闻言,眼神闪烁,不知道这些话,李诚是无意说的,还是故意给他听的,就将李诚回头,笑得天真烂漫,道:“事情就是如此,大管家给祖父的信中,可如实禀告,”
什刹海,程宅。
程梦显手中拿着一张纸,正是孙办昨日所书那张字据的摹本。为防节外生枝,没有寻外人,就直接寻了沈青帮忙。
想着李诚的反应,程梦显有些糊涂。实在想不到留着夏蝉的用意。
莫不是算计孙办一次不够,还想要什么时候再勒索一笔?
程梦显有些迷糊,就算亲戚有嫌隙,这李诚是李家大奶奶孙氏嫡出以,发孙家的外甥,怎么就这般辣手?
即是想不通,程梦显就不再想了。花费了八百两,卖给李家一个大人情,也算值了。
李煦这几年任巡盐御史,同程家的关系正密切。程家平素年节孝敬。都是三、五千两,这八百两花得值。
他正想着,就有管事的进来禀道:“爷,表小姐使人来请安。”
“哦。快传。”程梦显闻言,撂下手中的字据,忙道。
少一时,就老仆跟着管事进来。见了程梦显,跪了下去,道:“小人见过舅老爷,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摆摆手,见他起来,觉得有些面慌的,;问道:“你侍候你们姑娘回过扬州?”
那人回道:“回舅老爷的话小人早先也是程家的奴才,原在老太太名下当差,当年太太出门子。老太太将小的指给太太做了陪房”。
程梦显想了想,道:“你是于财的兄弟?”
那人道:“正是奴才于富。”
程梦显点点头,道:“你侄子于魁如今在我身边当差,也在京城,一会儿你们叔侄也能见见。”
于富听了,恭抛允谢过。
程梦显道:“我不是使人说,明儿过去瞧你们姑娘么,怎么还巴巴地使你来请安?”
于富躬身回道:“舅老爷,我们姑娘说了,舅老爷是长辈,不敢托大。劳舅老爷屈尊。的过来给舅老爷请安,还想问问舅老爷明日行程安排。若是舅老爷得空,我们姑娘想过来给舅老爷请安。”
程梦显闻言,微微皱眉,道:“都是至亲骨肉,何必如此外道。
你们姑娘进京数载,一个孤身女子。也是不容易。虽说老太爷、老太太过身了,还有我们这几个舅舅,难道都当了摆设不成?”
于富回道:“晓得舅老爷惦记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念着舅老爷。
当年我们老爷过身时,舅老爷还小。许是有些事儿不晓得。不是我们姑娘眼里没有长辈,当年大舅老爷、二舅老爷将姑娘也逼得狠了些。后来,姑娘招亲,才算缓和些。后来,不知怎么江家的人找到大舅老爷,两下里联手对付我们姑娘。若不是我们姑娘离乡背井,远避京城,现下还不知什么情景。”说到最后。这全忠心耿耿的老仆,已经红了眼圈。
席话,听得程梦显直叹气。道:“他们两个眼里只有钱,哪里还记得自己是你们姑娘的舅舅!可恨那个时候我年纪幼小,要不然也不会让你们姑娘受这般委屈。”
“舅老爷是我们姑娘的亲娘舅,我们姑娘这些年也惦记舅老爷呢。
听说舅老爷跟在昆老爷身边,也替舅老爷欢喜。”于仆摸着眼泪,回道。
程梦晏摇摇头,道:“说起来,我这舅舅才是没用。若不是你们姑娘在昆老爷跟前提及,族中那么多人,他怎么就会想到提拔我?”
这些事儿,就不是于富能知晓的,因此他有些怔然。
程梦显说完,也察觉自己失言,道:“回去同你们姑娘说,我这明儿闲着呢,什么也不干,就等着她过来。骨肉团圆。”
于富躬身应了,告辞离开回去回话。
韩**这边,听了于富的回话,心里悲喜交加。
说起来,这个小舅舅是她这些上最亲的人了。虽还有两个舅舅,却不是嫡出。她外祖母当年只生了一双儿女。
这个小舅舅是她外祖母的老来子,比她还小两岁。
早先她外祖母在时,护着这个外孙女,拦着程家人,不让那边的人打她的主意。后来老太太过世了,这个亲舅舅年岁又小,弗**两个年长的舅舅就惦记起外甥女的产业。
韩**离开江宁,就有两位舅舅的“功劳”
不过,讳**并不是糊涂人。没有因这两个舅舅的逼迫,就将程家人都恨上了。
对于外祖母留下的这个小舅舅,韩**始终关注。
听说大舅舅主持分家,让小舅舅吃了亏,弗**就有些放心不下,就使人去信,想要接小舅舅进京。
程梦显虽年轻,却是好强,立志要出人头地,怎么肯灰溜溜地投奔外甥女?韩**无法,只好使人多送些银钱。
那年内务府“招投标”程家家主程梦昆进京。韩**想到自己的小舅舅,私下里就请他看顾些。
没想到,程梦昆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