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次内务府银行的拍卖会在这里举行,曹颐同十六阿哥一起过来瞧热闹。///原本相约同来的还有十七阿哥,可到了拍卖的时辰,也不见十七阿哥过来。
对于已经贵为和硕亲王的十六阿哥来说,宅子、庄子这些,外人眼中的好东西,他已经看不上眼。
他专程过来,是想要淘换几件好物件,给密妃娘娘布置屋子用的。
十五阿哥已经开府,密太妃还没有出宫。
原本按照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的意思,是希望生母也出宫就府的。密太妃虽不能入住庄亲王府,却能入十五阿哥的贝勒府。
可皇上要“尽孝”并没有答应让两位太妃就府,不过却允许两位太妃、太嫔,年节寿辰出府与儿孙团聚。
十六阿哥本是兴高采烈地等着接密太妃出宫,没想到临了临了,又有了变故。只能等到来年端午,才能接密太妃出宫。
曹颇原是要买几个小庄,分赠给妞妞做嫁妆,给左住、左成兄弟做成亲礼,没想到来参加“拍卖”的人多,银子也富足。
小庄还有宅子,又是送礼赠人的热门,所以价格抄得较高,已经不比市价便宜多少。
曹颇见状,便不再关注小只陪着十六阿哥,留些那些贵重的古董摆件。
一会儿的功夫,十六阿哥便买下一架玉石福寿插屏,一尊蜜蜡观音。虽说花费了将近一万两银子,不过十六阿哥很满意,原本有些抑郁的心情看上去也好上一些。
曹颐也跟着凑趣,拍下一柄金累丝万年如意,还有一套金恭花八宝餐具,打算分赠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作为给两位太妃、太嫔的暖屋礼。
明年端午的时候,他多半不会在京城,又不好专程为此打发人送礼回来,便趁这个机会送了。
礼多人不贵,总是不会出错便是。
这金晃晃地摆在眼跟前,倒是引起十六阿哥的兴趣。
他一会儿打开八宝餐具,看一眼镶嵌了宝石的碟子、勺子,一会儿拿起那柄沉甸甸,分量不轻地金如意,笑眯眯地看着曹颐道:“你倒是实惠,真金白银,不来那些虚的。”
曹颇笑道:“十六爷不觉得粗鄙就好,那些摆设物件,外头的哪里又比不上内造。好不容易有个插屏能入眼,还让十六爷截胡,我只好来这些俗的,留着给太妃娘娘赏人使,”
两人正说着话,便见内窗前走过一个人影,随后有人推门进来。
曹颇与十六阿哥望向门口。
只见那人披着披风,带着皮毛帽子,低下头看不清楚脸。等他去了帽子,才露出面孔,正是面带愠色的十七阿哥。
“咦?十七弟来晚不说,还带了火气儿,是何缘故?”十六阿哥有些意外,问道。
“刚才就到了,见有个人影像蔡蜒小往西边雅阁去,不知这位左督御史大人所为何来,怕他给十六哥添麻烦,我便随着过去瞧了瞧。”说话间,十七阿哥坐下来,同曹颐打了招呼,而后又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几个盒子,道:“不是说今天有几样好物件压轴么,你们也不等等?”
十六再哥瞥了他一眼,道:“万八千两的东西,摆在家里、手边把玩是风雅、富贵,几万、十几万的东西,除了锁在库房里,还能做什么?真放在身边,提心吊胆的,是人玩东西,还是东西玩人?一不心,还要犯个借越之罪。”
十七阿哥讪笑两声,道:“十六哥说的是,弟弟同十六哥一比,到是显得糊涂。”
十六阿哥与曹颐两个都知趣,没有提蔡斑这个名字。
宗室诸王中,十七阿哥是出了名的圆滑、脾气好。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处处讨喜。
这个蔡蜒,同十七阿哥就有些过节。
蔡蜒虽说进士出身的正途官,家族中出过一个杏林妙手,是蔡蜒的叔祖。那位杏林高手过世的早,没有对外收徒,只将全身医术传投给侄孙蔡蜒。
因蔡蜒是官宦子弟,最后还遵从父命,考进士出仕。
虽说蔡蜒在外鲜少出手治病,可亲朋好友,知道底细的,上门求医,他也不好不去。
一来二去的,在京城就有些名气,有些权贵人家也三请四请的,请他出手。
不过,他出外瞧病有个禁忌小宗室与皇亲国戚家是坚决不去的。
用他的话来讲,自己医术粗鄙,不敢给贵人下方,实际上还是被康熙末年夺嫡风波给闹的。大家都想拉拢他的总督老子,借着请他看病的由着招揽他。
今上在遣邸时,也曾使人请他过府,被他拒绝。
十七阿哥知道蔡蜒这个禁忌,并没有拿着王爷的身份,去迫使蔡蜒过府瞧病,而是费了一番心思,通过蔡家一个长辈,说动蔡蜒屈尊到一处民宅问诊。
就是为了十七福晋的不孕之症。
外头传言,蔡蜒手上有份祖传的方子,就是治女子不孕。
十七阿哥年过而立,没有子嗣,又因夫妻情深,不愿生庶子另福晋难堪,所以才费了这番心思。
蔡蜒出仕多年,高居左督御史一职,自是有几分见识。
开始请脉时还不觉得什么,等到丫鬟奉上纸笔,提笔要下方子,蔡蜒察觉出不对。那纸笔都不是外头能买的,与这朴素的宅子极为不相符发…旧汉有追问那个族中长辈,到底来瞧病的是哪甲贵人,膛韦淬方子也没开就要走。
十七阿哥无法,只好亲自出面,再三恳请。
蔡蜒却仍是老借口,坚决不肯下方,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曹颇早已听十六阿哥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