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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入二更。
客栈里外都静得似深山老林中一般。
虽然第一个说今夜要通宵达旦守玄月门的是瑛璃,但当他们来曲伯音房间后,第一个睡着的也是她。
而现在房间内,仍有两人强振精神,一个是陈隐、另一个是铜起。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皆是无话想谈,怕多说几句用光了气力就睡着了。
‘咚!咚!”两声旱地霹雷般的巨响倏然划破静谧。
客栈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这两下给惊醒。
瑛璃骤然起身,脸带睡意,惊恐地问道:“怎么回事,是落雷落到镇上了吗?”
刚才那两下把铜起也吓得打了个激灵,现在还有些没缓过来。
“好像是有人再敲客栈的门。”陈隐说。
刚才那声响是既大又急,像是有人用铁坨在使力猛砸门一般。
“谁这么苦大仇深的,这么大力敲门?”瑛璃揉揉睡眼蒙松的眼睛,喃喃道。
陈隐摇摇头:“不知道,可能不是在敲门,而许是什么东西坏了,我并没有感查到客栈外有人的气息。”
“随它的,这样也好,”铜起伸了个懒腰,“刚才两声倒把我的瞌睡给吓没了。”
陈隐笑了笑,把门开了个小缝。他透过那里正好看到楼下大厅的烛火被点亮,店小二和一些住客正往门口走。
不一会儿,婵玉也过了来,他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入进房内。
“你也被刚才那声音吵醒了?”陈隐起身倚在门边,依旧注视着大厅里的动静。
“啊,”婵玉胡乱盘起的头发有些乱,但却是透出了一丝缥缈逍遥的味道,“玄月门那几个房间可有动静了?”
“屁都没放出一个,”铜起不满地回道,“自己人丢了,他们竟然一点也不着急。”
“莫说是人丢了他们不急,”瑛璃躺在床上,手枕藏在银发内枕着脑袋,懒洋洋地说,“不是说这次之所以回来,是因为秋易掌门被我师弟给弄死了,所以是回来报仇的,但你看他们还不是一样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思去市集惹事——”
“师姐你这就是玩笑话了——”
“死人咯!死人咯!”楼下忽然嚷开了来。
陈隐、婵玉和铜起立马伏在门旁往下望去,瑛璃也是坐了起来,一脸警觉。
“门口躺了个人,男人,”婵玉所在的位置,角度正好可以最先看到,“身上穿的是玄月门的服饰…”
“是不是老袁?”铜起问道。
婵玉摇摇头,说:“我不知,我在玄月门每日几乎都在练功,所认识的人并不多。”
“嘘,”陈隐小声说道,“凌青夕和几个玄月门弟子下去了。”
“这么吵闹是要搞什么,”凌青夕看样子是下来找店家理论的,“我们可是给足了店钱,莫要…”
“客官,您来得正好,”店小二没闲工夫听他抱怨,赶紧退到一边,指了指躺在门外的人,“他好像是跟您一道的人?”
“什么一道的人?”凌青夕丝毫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待他顺着小二手中油灯的亮光看去后,整个人脸色都白了下来。
“大师兄…这是袁…”
随行而来的几个玄月门弟子惊恐万分,颤颤巍巍地还未将话说完,就被凌青夕抬手打断。
“看看是死是活。”凌青夕冷冷命道。
一个玄月弟子上前探了探鼻息,然后摇摇头。
“什么人干的?”凌青夕咬牙切齿地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连连摆手:“我也不知道啊,刚才听到有人砸门,这不跟大家出来一看,就见着这人躺在了客栈的门外。”
凌青夕扫视了周遭的人一番,所有人都附和店小二的说法。
“你们先将他抬回房间!”凌青夕对几个随行的师弟说。
可那几人正要躬身将老袁抬起,却忽然退了回来。
“你们干什么,”凌青夕怒道,“还不赶紧的!”
“大…大师兄…他…他身上还有封信。”
凌青夕一把抓过信来,也不看就捏在手中:“快抬回房间,然后将所有弟子都给我叫醒。”
陈隐小心翼翼地将门合上,四人退会到桌旁。
“看他们的反应,是老袁没错,”婵玉说,“他已经死了吗?”
“我感查了一下,确实没有气息了。”
“怎么死的?”瑛璃问道。
“中毒,他颈部的青筋发黑,周遭血管暗红渗血,”铜起说,“八九不离十是。”
“事情越来越让人想不明了,”陈隐说,“待会儿我潜去看看情况,希望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对了,刚才不是还有封信嘛,那信里的内容应该很关键。”婵玉提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