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正微微一笑,直视着面前这张尴尬不堪的老脸,以攻为守地说:“想必彭掌柜的已经听到一些有损我们‘昌盛丝绸行’声誉的不实之词了吧!”
彭掌柜的那张尴尬不堪的老脸更加挂不住了。他干咳两声,几乎语无伦次地说:“这,这,并没有。噢,不,也听说了一点儿……您,您来找我,是要和我说这事儿吗?都是伙计们不懂事……”
耿正摆摆手打断他这些毫无意义的表白,轻轻地说:“不不不,我来找您,并不是专门说这些的!”
彭掌柜的狐疑地问:“那您是?”
耿正一字一顿地说:“我代表‘昌盛丝绸行’来见您,是想和您谈一谈咱们两家铺子以后的经营方向。换句话说,就是咱们两家铺子以后各自经营哪些商品!只有这样,咱们才有可能在互不侵占销售市场的前提下,都能够不断地做大做强,各各的财;甚至还可以互相扶持,共同财!”
听了耿正这落地有声的一席话,彭掌柜的的眼睛越瞪越大。听完之后,他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问:“耿掌柜的您,您说什么?改变经营方向?我这铺子里品种齐全可是杭州城里有名的,怎么能够削减?削减了商品的品种,还谈什么做大做强和财啊!”
耿正礼貌地伸手请彭掌柜的重新落座了,认真地说:“您不必紧张,咱们慢慢商量!”
当彭掌柜的有些愤愤不平地重新坐下后,耿正又给自己续上茶,慢条斯理地说:“彭掌柜的想必您也知道,咱们两家的铺子里销售的几乎就是一样的商品呢。您是百年老铺子了,根深蒂固口碑还算不错。我们的铺子呢,虽然开张的时间并没有多长,但成长的势头很足,说个‘势不可挡’大概也不过分吧!您仔细想一想,咱们的铺子就隔着几丈宽的这么一条街,这天长日久你争我夺的,不打个两败俱伤才怪呢!”
看到彭掌柜的开始频频点头了,耿正接着说:“可如果咱们两家把各自所经营的商品做一些调整,比如说,我们让出来丝绸成衣和各种丝绸制品这两块儿,您这边让出来丝绸面料这一块儿。这样一来,咱们两家的商品销售不就不存在竞争了吗?而且啊,这原先两边儿的顾客都可以集中到一家来了,最终的销售额肯定就大幅度增加了啊!这是不是各各的财呢?”
彭掌柜的面露笑容,说:“有些意思!您继续说!”
耿正端起茶杯来慢慢喝两口,继续说:“当咱们专心经营某一类商品时,就有精力深入研究这些商品的市场需求和展潜力了,这非常有利于把自己的铺子做大做强啊!再则,虽然咱们各自经营的商品并不存在内在的竞争机制,但所有的丝绸产品本身却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由于我们都了解一些各种产品的展特点和需求动向,也就可以随时将各自对于对方销售商品的想法和看法说出来,彼此交换意见,以免错失经营良机,岂不就是互相扶持,共同财嘞!”
听到这里,彭掌柜的终于完全明白耿正的全部想法了。他非常激动,然而又满面惭愧地给耿正连连作揖,真心真意地说:“耿掌柜的,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说得很对,咱们各自让出一部分原先经营的商品,就可以做到您说的‘各各的财’和‘互相扶持,共同财’了!您真是宽胸怀,大智慧啊!老朽佩服,老朽佩服!”
耿正赶快还礼,说:“彭掌柜的您可不要这么说啊。您是长辈,我以后还得好好地向您学习呢!”
彭掌柜的却说:“您先不忙向我学习,我倒应该先向您检讨呢!这些天给贵店铺造成的损失,我,我得想办法来给你们弥补才是啊!”
耿正笑了,说:“只要咱们两家把下一步的事情做好了,一切谣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何须您再做什么,说什么啊!”
彭掌柜的由衷地说:“耿掌柜的啊,别看您年岁不大,但这生意经掌握得比老朽我还多呢!这俗话说的‘一分心,二分眼,三分嘴,剩余一分是手’,您都做得绰绰有余了啊!”
耿正谦逊地笑一笑,说:“彭掌柜的您过奖了。在您跟前,我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呢!”
两人越谈越投机,当下就做出决定,由“昌盛丝绸行”让出来丝绸成衣和各种丝绸制品这两块儿,由“彭记丝绸行”让出来丝绸面料这一块儿。从此之后,各店铺只经营既定的商品类型。对于让出来的那些类型的商品,则可以根据自家人不时了解到的新情况,随时向对方提个醒什么的。
为了表明今后会坚持执行这样的采办营销计划,彭掌柜的还主动提出来将各家商铺里现有的那些今后不再准备销售的商品,全部都以当时进货时的批价格,全数转让给对方的铺子。耿正当下就表示完全赞同这样做。于是,两人商定当天下午就开始着手办这件事情。
一切谈妥当之后,时间已经快到正午了。彭掌柜的为了表达自己深深的歉意,坚持要请“昌盛丝绸行”的全体人等在十字大街的那家杭州城里最大的“正泰大酒店”里吃一顿饭。
耿正想一想,说:“也好,这样一来,也就彻底辟谣了呢!”
彭掌柜的真诚地说:“不怕您笑话,这正是我的初衷啊!”
耿正说:“那我现在就回去回复我们李掌柜的了!”
彭掌柜的说:“请您转告李掌柜和您的弟弟和妹妹,待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