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为弟弟深感失望的沈沛文每日足不出户,长吁短叹,茫然不知该怎么办。
既不想惹父母生气,也不想弟弟的名声受损,又不愿沈侃受到牵连,当然最对不起的是叶家好友,那未过门的弟媳。
只是人都已经偷偷私娶了,纵使告诉父母又能如何?最怕的还是激怒于叶家,跑去县衙要求了结婚约,那沈仕岂不是要沦为笑柄?
总之怎么都不妥,左右为难的沈沛文长叹一口气,最终选择了沉默。
沈家二房。
沈嘉谟进了小妾房中,娇娘给他脱下外衣,问道:“来的是什么客?”
“同年,咱们的县尊大人。”沈嘉谟一屁股坐下。
娇娘知道裴知县与老爷的关系,好奇的道:“县太爷来做什么?”
“还不是那位惹出来的事。”沈嘉谟没好气的道。
娇娘吃了一惊,赶忙凑到近前,问道:“太太惹出什么事了?竟叫县太爷亲自拜访。”
沈嘉谟不耐烦的道:“就是前几日柯家的侄儿来拜见,那老东西竟叫沛薇出来见礼。你想想,一个大家闺秀岂能与素未谋面之人会面?成何家教!我也就当时说了她几句,她还根我吵了一场,这不果然就闹出事来了。”
“这是哪跟哪呢?夫妇俩拌嘴而已。”娇娘十分好奇,“快说给妾听听。”
沈嘉谟恨恨的道:“还不是她有意亲上加亲,而那柯家的小畜生竟也看上了沛薇,一来二去,柯家夫妇遂央了裴知县来保媒,这不是闹出事来了?”
“难道不好吗?”娇娘巴不得沈沛薇早点出嫁,“老爷可答应了这门亲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休想!”沈嘉谟面带冷笑,“今后你多留意些,加倍防范,我担心沛薇那丫头与那小畜生背着我做苟且之事。”
娇娘心中暗笑,心说这关我什么事?沛薇早晚要出嫁,若嫁得好,我母子将来多少也有些好处,我才不咒她嫁不好呢。
不过话说回来,沈沛薇一向对我不客气,说不得趁机恶心她几句,聊以出出一口闷气。
故此娇娘哎呦一声,说道:“老爷也不免忒迂腐!从来男女年纪不小了,任谁没有个瓜李之嫌?难道还真能关在闺房里吗?休要小看了自家孩子。想多少两姨兄妹自幼常在一处玩耍,我也没见过什么苟且之事。”
“你也糊涂了。”沈嘉谟一声冷哼,“柯家侄儿一介秀才,为何仅仅见了我女儿一面,便有心求婚?难道不是贪恋美色的缘故?故此一看就知不是个有行止之人。漫说老夫不能允许他们时常见面,就是自家的一干侄儿也不行。我岂能大开这冶容海淫之门?败坏我沈族清名?断断不行。”
娇娘嬉笑道:“咱们小姐饱读诗书,一向知书达理,又是千金小姐,向来都是她说人,怎能做错事而惹人笑话呢?还是老爷过于拘板了。”
她摸透了沈嘉谟的脾气,最是不服人的,果然沈嘉谟急了,怒道:“胡说!此种事岂能不防微杜渐?莫非等丑事铸成,这才悔不当初吗?真真妇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老爷您莫生气,喝口茶,消消气。”
娇娘赶忙好言哄他,却幽幽说道:“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柯家少爷头一次见了小姐容貌,便一心求偶,焉知咱们小姐见了人家,回房不吟风弄月的?”
这句话无疑正中沈嘉谟的逆鳞,大怒道:“她若敢为了个男人写诗,一旦被我查到,我,我就要她自尽。”
“哎呦!怎么能处死自己的女儿?”娇娘做出一副后悔说错了话的模样,皱着眉头,“要我说不如趁她没有防备,干脆去闺房里搜一搜,如若真的搜出来,一把火焚之,老爷再狠狠骂她几句,小姐下次也就不敢了。”
“言之有理!”沈嘉谟对此深以为然,当即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大步走出,对个丫鬟喝道:“去叫小厮把老五和値儿喊来。”
没多久,沈侃快步往二房走去,半路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沈値。
沈値停下脚步,作揖道:“见过五哥。”
“知道什么事吗?”沈侃问道。
“不知。”沈値摇头。
“那就快走吧。”沈侃加快了速度。
不想沈値在后面说道:“五哥,你可知道大哥背着家里藏女人的事儿?”
沈侃闻言眯起了眼,回头轻声问道:“谁告诉你的?”
“学里的兄长议论时,被我无意中听到的,问他,说是请附近的蒋老先生吃酒,人家醉后说的。”
沈値边说边有意无意的盯着沈侃,又说道:“还说什么有位沈家后生也在场,我想除了五哥也没别人了。五哥,你到底知不知情呀?”
沈侃顿时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四婶或二姐说的就成,说道:“知情如何,不知情又如何?”
“这么大的事你还不赶紧告诉老爷子去?”沈値显得很惊讶。
沈侃瞅了他一眼,苦笑道:“我敢吗?好,既然你也知道了,你去吧。”
“我,我也不敢。”沈値干笑了两声。
“那不就结了。”沈侃两手一摊,“没法子,我可不想被老大记恨一辈子。”
“是啊。”沈値叹了口气。
“走吧,此事咱们都闭上嘴,顺其自然。”沈侃抬脚往二房走去。
“可,可是。”低着头的沈値却没有移动脚步,犹豫了下,一咬牙,猛然抬头说道:“难道五哥从未怨过大哥吗?他自幼高高在上,向来瞧不起咱们。再说如今明明是他自己犯了错,咱们为何还得替他隐瞒?告诉长辈,难道不是本分吗?”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