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木槿的面容一分一分慢慢暗下去,抬头,微张了张口。
就在这时,李夫人身旁的男人身子一抖,撒腿就跑。
“姓李的,喂!”李夫人冲着男人跑到院门口的背影就喊,而男人却没有作半分停留,反而越跑越快,李夫人急得眼泪都要飙了出来。
张漫华却突然开口,神色凝重,“芷兰她现在在哪儿?”
李夫人微张了张口,看着堵在面前的农木槿,有些结巴道:“她,她就在――”
就在这时,屋里冲出一道紫衫,女子的腹部微微隆起,从几人身旁经过,掀起一缕幽香。
“兰儿姐姐!”农木槿呼道,伸手拉住女子的胳膊,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
张漫华上前,眼神闪烁,良久才道:“兰……兰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芷兰闻言,嘴角扬起了一抹苦笑。
“是你们当年抛弃了我,可你们把爱全给了农木槿!如今,连我爱的男人心心念念的都只是农木槿一人!这是你们欠我的!”赵芷兰歇斯底里地说着,狠狠将手腕上的白玉镯取下。
张漫华还沉浸在她的话中,便被‘嘭’地一声响拉回了思绪。
“手镯已断,你我母女本无情,如今更是再无一点关系……”赵芷兰话落,一个转身间紫衫微扬径直冲出了院门。
没有人看得见,奔跑间,她下巴处落下的一滴泪,似珍珠般妖艳,嘴角扬满了苦笑连连。
而她的素手始终紧紧攥着,赵芷兰摊开,里面是那块包裹过手镯的浅蓝色方形手绢。
泪光飞扬,她不断跑着。
而张漫华这次却是本分的看着,没有再像上次一样拼命要去追回,反而笑了,不是苦笑,而是欣慰的笑容。
“娘,娘你怎么了?”农木槿皱眉道,上前轻抚着妇人的背,以示安慰。
张漫华突然蹲下身去,将地上碎裂成三份的白玉镯一一捡起捧在了手心之中,紧接着,从怀中将那只一模一样的手镯掏出。
“娘,小心弄伤了手……”农木槿皱眉道,从妇人手中将那三块弯曲的碎片取过来,肩上的包袱滑下,农木槿解开,放在了包袱之中。
“都碎了,还留下来做什么?”张漫华苦笑道。
农木槿一边背着包袱,边道:“那也不能留在这里,来,娘,我扶你起来。”
农木槿伸手拄起妇人的手,缓缓将她扶了起来,趁此空挡,张漫华将另一只玉镯戴在了女子手上。
农木槿一愣,看着手中多出的白玉镯,顿时取下也不是,戴着也不是。
“既然这事是兰儿所为,那我跟你爹便也不欠她什么了,这么多年过去,如今,也是时候该放下了……唉。”张漫华说道,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
农木新抚着农少青走来,一家四口紧紧携手,这几月来经历了那么多事,农少青夫妇瞬间都似乎苍老了许多。
而李夫人见农少青无事,胆子便又大了起来,没有再想着逃跑。
“吁――”
一辆豪华镶金边的马车停在了宅院门口,帘布掀起,一个身着月牙白锦衣华服的男子跳下马车。
在所有人怔愣的同时,楚若离却是对着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招了招手。
一个身着官服的男子在院门口停下了马车,恭敬低下头去,单膝跪地。
“太子殿下。”男子行礼道,语气是说不清的敬重。
农少青夫妇只觉脑上一阵触电,农木新亦是懵懵懂懂一动也不敢动。而最为震惊的莫过于李夫人,她唇型张大,有些后怕缩了缩身子。
楚若离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朝地上跪着的男子摆了摆手,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微提了提衣摆,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王者的风范。
农少青等人只觉膝盖一软,竟是不由自主就要跪下去。
楚若离与农木槿同时扶住二老,农木新微屈下去的膝盖顿时一僵,愣愣看着楚若离,直等着他说话。
“木新,站起来吧。”楚若离微微一笑,道。
张漫华有些不敢置信指着他,微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太子殿下?”张漫华怔怔道,还难以回神。
楚若离突然笑了,微抿唇道:“大娘不用拘谨,向以前那样就好。”
张漫华听后,虽没有得到楚若离明确的答案,但话语里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好半晌,她这才支支吾吾“哦”出一声来。
“太……太,太子殿下!”李夫人结巴道,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很快,她立马回过神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哭着喊:“太子,太子殿下饶命啊!”
“李夫人好端端的又没犯什么错,此话怎讲?”楚若离霸凛的眉稍微扬了扬,揶揄道。
李夫人听此,身子一抖,她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李夫人愣愣回不过神来,眼巴巴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间竟不知该说写什么了,可就在抬头的瞬间,整个的被他的那种气势压迫的呼吸一滞。
“只要你把所有的事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兴许本太子还能饶你一命。”楚若离冷冷道。
李夫人一听,神色一慌,急忙为自己开脱辩解,“太子,太子这所有的事都是一个叫赵芷兰的女人让我做的,她说这事成了我们就能捞到很多钱一辈子都吃穿无忧了,而且我只是听从我相公李张子的话行事,那晚也并没有发生什么,我只是在大哥的碗里下了些**,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啊!”
楚若离闻言,狭长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