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和母亲冷战了几天,她终于渐渐了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这几天依然没有好脸色。舅舅私下让她放宽心,说你妈妈是吃够了没文化的苦,你别怨她,也是为了你好。
“我晓得的。”付瑶说。
她回到房间以后,把兜里的2000多块钱拿出来,小心地数了一遍,数完后又反着数了一遍,用纸包好了藏到枕头下。
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也不知道这点存款能撑到什么时候?两张□□,一张已经零鸭蛋,一张还剩1300,满打满算,也就只有3300,出去工作还得租房子——她想起来头就开始痛了。
她想了很多,她这个专业还是经验重要,都要讲资历,学历读高了出来都二十好几了,没准还是从助理做起,划不来,要是转专业——又觉得忐忑,眼看毕业的师兄师姐都找到了理想的工作,她也决定了要工作。
她没想到的是——这边工作还没着落,那边凌晔就出了事情。
“你别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她知道凌晔看似高大,其实就是个大男孩,幼稚地很。
凌晔进门就坐到凳子上,抱着头,苦恼地在那儿发呆,她问他,他也不说话。付瑶终于火了:“你到是说句话啊?哑巴了,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吗?”
凌晔终于回过神了,这才慢慢说给她听。
原本,凌晔带着自己叫来的队伍接了一个防水涂料的工程,本来都敲定了,要签合同了,那姓高的老板却临时反悔让另一个大公司做了。
当初为了质量,那些工人都是凌晔从上海深圳叫来的,很有经验,每人一天的工钱比这边的工人高出一倍。现在这么晾着,他岂有不急的道理?
“是什么公司抢了你的工程啊?”付瑶皱起眉头,“这老板也太没诚信了,怎么能临时反悔呢?不过,你叫工人怎么能那么快,等签了合同再叫不迟啊。”
“我根本没想那么多。”凌晔都要哭出来了,“当初和那高老板谈得好好的,为了赶工期,给他一个好印象,也为了以后的合作,我可是把我所有的存款都砸进去了,贷了款,提前两天叫了几十号人过来,还进了十几万的材料。谁知道他会临时反悔呢?”
“那抢你工程的公司到底叫什么啊?”
“辉鸿建筑。”
付瑶一听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她在校时听过这个公司,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跨国建筑企业,总部在上海,全国各地乃至英美各国都有分公司。照理说,这种大公司不会抢这种小工程,这也太掉价了吧。
她把这个疑惑和凌晔说了。
凌晔愤恨地说:“其实也不算他们抢我的工程,主要是那高胖子,本来说好的,现在为了巴结辉鸿在镇江分区的总经理朱劲,翻脸就不认人了。”
付瑶真想再骂他两句,做事这么毛毛躁躁的,但是想事情已经这样了,骂他也于事无补,只好说:“你看能不能托人搭线见一面辉鸿建筑那总经理,高老板那我看肯定没戏,但是这种大公司都很要面子的,也不在乎这种小工程。你低声下去哭哭可怜,人家兴许就让给你了。不过有一点,别让那高老板知道。”
凌晔一连声说“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凌晔家里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父母在镇江西部的繁华商业街有两家店面,做生意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人脉也不少。凌晔打听了几次,终于知道朱劲星期六要在凯越酒店请人吃饭。
到了星期六这天,付瑶陪着凌晔打了个的到了凯越。
进门的时候还遇到了麻烦,要身份验证,付瑶说是来找朱总的,一脸平静的样子。她料定这些工作人员也就做做样子检查,不会真去惊动客人。果然,就这样让他们俩混了进去。
酒店很大,装修特别豪华,入门的大厅整块地面用的都是大理石,中间一个大大的水刀拼花,周边用了两层波打,用料繁复让她咂舌。
这种拼花,用料稍微多点,稍微用上一两种好点的石材就是以万位单位的一平方起价的,看着大厅的面积,这一层入口地面的大理石花费就在50万以上。
他们从楼梯间上去,到了三楼,绕了几条过道差点迷路,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309包房。
凌晔在门口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毅然推开了那扇门。
里面几人正在喝酒,因为有屏风挡着,付瑶看不太清里面的情形,只看到凌晔梗着脖子走到屏风那边了。
事情似乎不顺利,她的心也揪着,但也不好搀和进去,在原地走了两步,有些气闷地靠到墙上。
这个灯火璀璨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飘窗。
透过这层玻璃,人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下起了雨。这座城市在黄昏时分的细雨中忽然多了几分浪漫色彩。天边有雾气蒸腾,更远的则看不清了,只看到云层变得乌黑,压得很低。
有钱的绅士和出色的女郎,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无论如何,肯定不会像他们现在这样在这里低声下去地苦苦哀求,求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
她走到窗边,把手放上去。
这时候有人走到了她身后,比她高了一个头。他们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在雨雾里看着,好像是他在拥抱她。
她转过来。
是孟西沉。
她不知道说什么,就像她刚才没有关注,他是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的呢,还是从这间包厢里走出来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和那次见面不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