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方向盘的手慢慢收紧,他像个偷/窥/狂一样,目光贪婪的追随着她的身影。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长裙,腹部高高耸起,走路的动作很慢,时不时的停一下歇歇脚,看得出来,沉重的腹部,给她带来不小的负担。
她快生了吧,算算时间,就在下个月,不知不觉,他跟唐夏离婚居然都快一年了。
这一年以来,他一点一点将自己过成今天这样狼狈的模样,而她,在离开他以后却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如果当年他能清醒一点,理智一点,现在,他跟唐夏的孩子,可能都要上幼儿园了。
一步错,步步错,他跟唐夏的距离,现在越来越远,总有一天,殷承安这个名字,会彻底的从唐夏的生命中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已经知道沈濯云的身份了,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甜。
她不是最恨殷家人吗,沈濯云也是殷家人,难道她就不生气?
这样的欺骗,难道也是可以原谅的?
他困惑的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唐夏了。
“哥,我坐这儿歇会儿,你们俩可以去那边转转,那儿有个湖,特别美。”
唐夏觉得自己这颗电灯泡的瓦数实在太高了,就找了个理由,想帮两人制造机会。
“累了,那回去吧。”
唐诺立刻回道。
“回什么呀回!”唐夏咬牙,低声对他道,“哥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上,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那儿找这么好的机会。”
唐诺哼了一声,自信道,“我就算不用你帮,也能追到她。”
正说着,陆纯就走了过来。
“要回吗?”
“不用。”
唐夏忙道,“我才刚走了一会儿,歇歇继续,你们俩可以去那边儿看看,湖边有座的话,再来叫我。”
陆纯看了一眼唐诺,别开眼,呐呐道,“随便吧。”
“随什么便?”
唐诺轻笑了一声,抓起她的手,压低声音道,“走吧,过去看浪。”
“什么浪啊?”
陆纯跌跌撞撞的被他拉着走。
“情郎。”
陆纯……
等两个人走远了,唐夏才偷偷笑着,自己在草地上慢慢溜达。
要是把唐诺这事儿撮合成了,不但解决了“情敌”问题,也决绝了沈先生心事,也了却了唐泓的一件心头大事,可谓一举三得。
想着,她心里就美得不行。
正乐着,身前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她刚想绕过去走,对方突然低沉的开口,“唐夏……”
她一怔,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
背着光站着的那个人影,正是殷承安。
唐夏现在肚子大,不像以前那样轻便,可以随时想走就走,只能跟他面对面对峙。
“我来看看你。”
他动了动嘴唇,说了这么一句。
“看看我跟沈濯云有没有分开吗?”
唐夏嘲讽的看着他。
殷占轩紧了紧拳头,没说话。
“让你失望了,我跟沈濯云,不但不会分开,还会一辈子在一起,殷承安,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好?”
“如果因为我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爱上你,我跟你道歉行吗?求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被自己最在意的人求着离开,殷承安心头的滋味,可想而知。
他深深地看着她,哑声道,“你不介意他骗你,不介意他的身份,为什么偏偏不能原谅我?”
“你爱了我多少你?你认识他才多久,唐夏,你为什么独独对我这么残忍?”
唐夏真是不想再一遍一遍解释了,她深吸一口气道,“殷承安,我对你的那些爱,早在那三年白纸一样的婚姻中,被你消耗完了,就连我对你最后一点温情,也被你几次三番的纠缠弄得定点不剩。”
“殷承安,大家都是成年人,都要学会为自己做过的事,犯下的错担起责任,而不是像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推卸责任。”
她顿了一下,抬眸道,“你知道我当年最爱你哪一点吗?”
殷承安一阵茫然。
“我爱你的真性情,你的爱恨情仇向来分明,拿得起放得下,但是我后来才发现,这所谓的真性情,其实才是最伤人的事。”
“你心里想着谁,念着谁,那都是你的事,你放在心里随便怎么爱都无所谓,但是别说出来。”
殷承安心尖儿一颤,哑声道,“你就对我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