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春木着了简单雅致的素白色的长锦衣,裙裾处绽放着朵点点红梅,外罩一件敞口白色薄纱衣,发髻蓬松簪了只一枚白玉玲珑簪,耳朵处两枚白玉梅花耳坠摇曳,衬得那薄薄的耳垂更是柔嫩可爱。
云朝最为富庶之地春城的首富迟府最得宠的嫡三小姐,迟春木吃穿用度都可与京城的高门嫡女比肩。
迟春木浅尝了一口出水芙蓉羹汤,蛾眉微蹙,一旁的楚腰即刻将一个小碗呈上去,迟春木将口中的羹汤吐进小碗里,纤手拿了那一旁随伺的婢女呈上来的白色巾帕,擦拭了一下嘴唇。
“撤了吧。”迟春木没了胃口,起身离开,忽又顿步,“这羹汤怎么回事。”
婢女即刻一五一十地说了,许婆子去世了,这府里煮熬羹汤的换了仆人。一旁新调任上来的婢女多嘴说了一句许婆子走了半月,那丑丫头估计也活不长了。
楚腰低喝,“小姐让你说话了吗?竟敢在小姐面前嚼舌根。”
迟春木来了兴致,“无妨,说下去。”
婢女老老实实答了。
迟春木听完,蛾眉颦笑,她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法子。
迟府近来发生了一件怪事,迟三小姐无意间听闻自己的陋颜妹妹在下人房受苦,向迟府老爷子求情将她放出来,安置在自己的隔壁处,好生照料。
一时之间,春城人人称颂,迟三小姐心地善良,品格高尚,果然称得住春城第一美人这个名头。
迟七小姐气急败坏地砸了自己房里的花瓶,她自诩美貌不比迟春木差,可人人都只看到得到迟春木。这个狡猾的女人!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这样一来,她的名头好歹也会响亮一些。
薄意这段时间都在忙着修炼,没料到自己没有出去院子里偷吃遇到迟春木,迟春木倒自己寻上门来了。
在迟冬暖的那段记忆中,迟春木晕倒,此举将她拖入风口浪尖之后,醒来以后又故作不忍,不断为她求情。当然——在此前大夫诊断她额头上磕出来的包不过几日就可消散,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否则迟春木不要说替迟冬暖求情,恐怕她第一个就要收拾迟冬暖。
迟冬暖当时被打的遍体鳞伤,看见迟春木那一眼,真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
除了许婆子,从没有这样对她好过。
她有了温暖的房间,可口的佳肴,合身的衣裳。除了——迟春木要求她带上的那个面具。
迟冬暖是自卑的,时常一个人在黑夜里哭泣,朝阳初始那个女子这样对自己笑。
她发誓一定要报答迟春木。
迟春木在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云朝美人赛事即将在明年初举行,她必须拔得头筹,迟冬暖会是她很重要的一颗棋子。
薄意面前的婢女勉强笑着,脸色都有些发白,眼睛根本不敢放在她脸上,她话说的极快,“十八小姐,你以后就住在这个房间,衣柜里的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这热汤已经准备好,你去洗个澡,待会儿三小姐要见你。”
话刚说完,她就跑到门口,将门掩上了,守在那里,薄意只听得她和门口另一个婢女议论,“今儿个真是开了眼了,还真没见过长得那么丑的,哪是人,和鬼似的!”
“我看了一眼,就没敢看,晚上得做恶梦了!”
“一定是上辈子作孽,这辈子才投胎成这个样子。”
婢女议论声其实非常小,正常情况下房间里是听不到她们的议论声的,但是想瞒过薄意的耳朵还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段时间薄意趁夜色无人,也会去湖水里泡个澡什么的。毕竟这迟冬暖的身体都有五年没有沐浴过了,她都实在受不了那个味道。
薄意将身上的那套已经脏的不成模样的衣裙褪下,跨进了水桶里,迟冬暖的身体瘦骨嶙峋,皮包骨一样,肤色青黑枯黄的,十分难看。薄意就着水面仔细端详这张脸,还是长得十分惊险……
薄意洗沐浴完毕,将放在一旁的衣服取来套在身上,衣服明显大了许多,十分不合身,行走间很不方便。
薄意将衣服褪下,打开房间里的衣柜,衣柜里乱七八糟的叠放着一些衣服,虽然料子都不错,但衣服款式很明显就是过时的。
薄意翻捡出一件比较合身的衣裙穿上了,这才随门口的两个婢女前往迟春木的房间里。
简洁雅致的闺房却处处透着精致贵气,精美的屏风,梨花木的书桌,前朝的青瓷花瓶,墙上悬挂的名贵书画,黑白玉棋盘,琵琶古琴书籍等等……
迟春木还是着了简单雅致的白衣裙,几颗饱满圆润的白珍珠点缀在发间,青丝如墨晕染在肩头,她只单单端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处风景。
只是这风景在薄意一出现,立刻就破坏了去。
迟春木这次虽没有晕倒,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惊吓的半晌都回不了神。
迟春木挤出一个笑容来,目光只落在她的脖子处,柔声道,“十八妹妹,可还习惯?”
薄意似乎被惊吓了一般,只低着头,头像鹌鹑一样埋在胸前,唯唯诺诺不言语。
迟春木抚了抚耳边的碧玉坠子,只闲闲又说了几句,薄意均是不答话,怯怯懦懦的模样。
夏日里闷热得很,屋里镇着冰盆,缭绕着凉气驱赶燥热,楚腰执着扇子有一下每一下地给迟春木扇着风。迟春木瞧着她这模样也是便于摆布的,安下些许心思,柔声细语,“你且回去歇着罢。”
薄意这便回了如今的住处,她前脚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