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着声音,目光齐刷刷向首位望去,但见六殿下淳于坚是一脸的惊异好奇,五殿下淳于昌含笑的面容却是置身事外的淡然,唯有四殿下淳于信,唇角带着抹笃定的笑容,慢慢站起身来。
对上那双俊眸掠过的嘲弄,阮云欢勾唇浅笑,适时的开口,“依四殿下之意,如何试法?”
淳于信笑道,“既然是因这丫头的嗅觉起了争执,我们便包上各种食物、草药,给这丫头辨别,她若嗅得出,自然是没有撒谎!”
这个主意又简单又直接,一说出来,众人都是连连点头,奇怪为什么刚才自己没有想到。要知道在场众人,不是朝中要员,就是当家主母,哪里将一个小小的丫鬟放在眼里,全部注意力,都是在公孙兄弟和秦氏的辩驳当中。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在阴谋场中拼杀出来的,凡事都往复杂里想,这简单的法子反而想不到。
既然无人再有异议,阮一鸣便命人前去准备,将包好的东西一一拿上来给青萍辨别。这一试,众人越来越是惊讶,只见所有的东西从青萍鼻子下一过,青萍便能一口说出是何物。众人大奇,便有许多人自个儿寻了东西包上送了过去,而无一例外,都被青萍一口说中。
秦氏脸色由原来的阴沉变成不信,由不信变成震惊,不断向丫头悄声低语,包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送上。
正乱纷纷一团的时候,只见一个小丫头送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上来,送到青萍面前。青萍伸头一嗅,脸上便现出一些犹疑。秦氏心中暗喜,抬目向小丫头一瞧,见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唇角不由挑起一抹阴冷。
老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大多是她的人……
众人见方才青萍嗅任何东西,都毫不犹豫的说出,这一会儿却猜不出来,顿时静了声,向青萍凝注。
阮云欢对青萍一向极有信心,见状也不心急,一手端着盏茶,慢慢细品。倒是阮一鸣沉不住气,问道,“青萍,里边是什么?”
青萍微一沉吟,说道,“这纸包里,包的不是食物,也非草药,应该是男子的一件贴身饰物,既不是银器,也不是金器……”声音顿了顿,目光向场中一扫,突然眸子一亮,淡淡笑起,说道,“是了,应该是一件玉器!”
众人一听,都是一怔。这玉器也有味道?心中疑惑,目光便全部定在小丫头身上。
小丫头眼中也是闪过一抹惊讶,慢慢拆开纸包,果然是一枚莹润光洁的雕龙玉佩。六皇子淳于坚站起身来,大笑道,“神奇{真是神奇!那玉佩是本皇子之物!”众人一怔之下,顿时轰然喝彩,一瞬间,场中彩声雷动。
秦氏一瞬间的震惊之后,脸上迅速变成一抹狰狞的得意,冷笑道,“能嗅出玉佩的味道,还知道是男子身上所配,当真令人难信!”
淳于坚瞪眼道,“那是我亲自包起,命老夫人的丫头送了上去,难不成夫人以为我和这丫头串通?”
秦氏低声道,“臣妇不敢!”不敢,而不是不会!
淳于坚脸色微变,一时说不出话来。
淳于信脸上也是闪过一抹不信,转头去瞧阮云欢,但见她神色平稳,对眼前的事似乎视而不见,心里又莫名的觉得信服。
一直没有开口的淳于昌看到这里,眼中也是露出怀疑,定定瞧着青萍,说道,“在我三人面前,你撒下这弥天大谎,可知是什么罪?”欺瞒皇子,便是欺君!
青萍转过身去,磕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撒谎!”
淳于昌挑眉,目光向阮云欢一扫,淡道,“那你说说,你如何判断纸包里是一件男子的玉器?只要你说的有理,本皇子为你做主!”
谁又媳你做主?阮云欢心底冷笑,垂眸饮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青萍神色镇定,说道,“世间万物,均有自个儿的特质。不止食物草药,许多器物,也有自个儿的味道,如我们常将贪财之人说成有‘铜臭’味,并不是没有依据。铜器果然有一股接近于臭味的味道。而金、银与铜均属金属矿产,也有各自的味道,只是这些气味极淡,寻常人不留神,自然嗅不出来。而唯一没有味道的,便是石中雕琢出来的玉器、玛瑙、翡翠等物……”
话没说完,便闻右首席上的秦大夫人一声轻嗤,说道,“方才还说嗅出了玉佩的味道,此时又说玉佩没有味道,岂不是自相矛盾?”
众人也都听出青萍话中的漏洞,只是她话未说完,守礼之人不好插嘴。而秦大夫人自从陷害阮云欢不成,反而令秦琳被迫下嫁李成璧开始,便时时想掰回一局,此刻抓住一个错处,岂肯放过?
淳于信向她望去一眼,摆手道,“待她说完,再行质疑不迟!”
秦大夫人忙垂首应道,“是!”心里却说不出的愤恨。实在不知道,这个刚从小地方回来的丫头有什么魅力,竟然能令皇子替她说话。
青萍见她再不多言,便道,“秦大夫人所言有理,初时奴婢只知这纸包里包的不是食物和草药,也并非金、银、铜之类的金属,但是究竟是玉器还是玛瑙之物,当真无法猜出。”
淳于坚奇道,“那你后来又怎么知道?”
青萍含笑道,“那便要多谢六殿下,将贴身玉佩取出让奴婢辨认!”
“那又如何?”淳于坚不解皱眉。
青萍抿唇一笑,说道,“贴身佩戴,玉佩上便粘染了六殿下的汗味,而男子身上的汗味,自然少了女子身上的脂粉气,所以,奴婢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