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也是个会说话儿的!”老夫人含笑点头,三汤匙轻轻一搅,但见“寿”字散开,却又慢慢凝成一个“禄”字。老夫人不由一怔,瞬间笑起,说道,“怪不得叫‘寿禄双全汤’,倒用的极巧的心思!”舀起一匙,向嘴里送去。
“老夫人,不可!”随着喊声,阮云欢身后一条身影突然疾步奔出,一把便将老夫人手上的汤匙打落。
汤匙“当啷”落地,众人都是一怔,秦氏厉声喝道,“青萍,你做什么?”
青萍动作虽大,但此时丫鬟川流不息的走来走去,台下的众臣本来并没有留意,被秦氏这一喝,顿时都抬头望了过来。
阮一鸣也皱眉道,“青萍,你这是做什么?”
青萍向老夫人身前的汤一望,身子一矮跪了下来,说道,“老夫人这汤里有毒,喝不得!”
“有毒!”满座皆惊,有喝过汤的人不禁俯下身子去抠喉咙。
秦氏脸上变色,冷笑道,“青萍,今日来的可都是朝中重臣,还有三位皇子,每个人都有汤,你可不要乱说!”
是啊,毒害皇子,毒害朝臣,阮氏一门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青萍将头一抬,说道,“旁人碗中没有,只有老夫人碗里有!”
“那你说,是什么毒?你又如何知道?”
青萍淡道,“这汤中放有落苏子,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与汤中的珍珠圆较为相似,却又有不同,奴婢闻了出来!”
“闻了出来?”阮一鸣挑眉,将自己碗里的汤闻了闻,又去老夫人碗中舀了一匙闻了闻,摇头道,“闻着并无异样啊!”
青萍道,“此药味道极淡,又有汤中的珍珠圆子遮掩,所以相爷分辩不出!”
秦氏听她说出落苏子的名字,不由眉心一跳,冷笑道,“相爷分辩不出,你一个贱婢却分辩得出?”
青萍淡然道,“莫说相爷分辩不出,便是朝中的御医,若不亲尝,也分辩不出!”
“岂有此理!”秦氏怒喝,指着她道,“今日是老夫人寿辰,满府嘉宾,你这贱婢居心**故意捣乱!来人啊+她给我拖下去,关入柴房,等寿宴结束,再行处置!”随着一声喝令,立在外侧的几名婆子便冲了上来,一把将青萍按翻在地。
“慢着!”阮云欢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平和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挑唇笑道,“是故意捣乱,还是忠心为主,还没有分辩清楚,此时将人押下,难以让人心服!”
秦氏脸色铁青,冷哼道,“这个容易,她既然说这汤里有毒,那就牵条狗来,给狗喝下,若是狗儿没有事,便是她故意捣乱!”
果然这样!
阮云欢唇角轻勾,露出一抹笑意。上一世就是这样,天生嗅觉异于常人的青萍闻出那汤不对,秦氏命人牵出一条狗当厨狗喝下,可是看了半个时辰,狗仍然没有异样,青萍百口莫辩,最后关入柴房毒打一顿,第二天吊死在房梁上,最后的罪名,是……畏罪自尽!
而那时的她,陷在自己的困境中无法自拔,也无力相救。而这一世……
阮云欢心底冷哼,脸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那便试试罢!”这一世的青萍,专门学过几年药理,岂是上一世的青萍可比?
青萍摇头道,“落苏子是一种下泄之药,便是给狗儿喝下,也不会有事!”
“下泄之药?你刚才说有毒,现在却变成了下泄之药,是将我们耍着玩吗?”秦氏冷笑。
青萍摇头,说道,“这落苏子旁人喝了,不过是下泄之药,老夫人喝了,便成毒药!”
“胡搅蛮缠!”秦氏将桌子一拍,抬头望着阮云欢,说道,“云欢,如此刁滑的贱婢,你该好好管管!”
阮云欢勾了勾唇角,说道,“青萍自幼跟着我,万不是一个信口开河之人,她既然说这汤中有落苏子,便一定有!”转头望着青萍,说道,“青萍,你说罢,这落苏子,为何只有老夫人喝了,才成毒药?”
青萍朗声道,“落苏子本是调理肠胃不畅的常用药物,寻常人吃了,最多不过泄上两日。可是老夫人日常用的药里有紫续断,为补虚良药,与落苏子同食,便成剧毒。只是这毒吃下去并不立时发作,而是令人肠胃不适,饮食不进,三月而亡!”
一席话,说的席中众人一片哗然,众人大多不通药理,听这丫鬟但凭闻到汤的香气就如此肯定,都是露出怀疑的神色。
“原来如此!”阮云欢点头,转向阮一鸣道,“爹爹,青萍既然有此一言,何不请在场的御医大人来做个分辩?”
“胡说八道!”秦氏眸中闪过一抹惊悸,却咬牙冷哼,说道,“你这贱婢危言耸听,我们自个儿府里,有何人要谋害老夫人?”
阮一鸣向她瞧去一眼,略略一思,点头道,“也好!”起身走下座来,向着坐在第二席的陆太医一拱手,说道,“老夫人的身子,一向由陆太医调理,便请陆太医来分辩一下!”陆太医是太医院院正,为人刚正,令众人信服。
陆太医还礼道,“相爷多礼,下官当仁不让!”起身离席,另取一柄汤匙,将老夫人面前的汤舀了一匙,送到口中细细品尝。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陆太医,等待他的结果。
陆太医闭眼品了片刻,又舀起一枚珍珠圆来尝了尝,才点头道,“不错,这汤中确实有落苏子,珍珠圆中却没有。如果是将落苏子调入珍珠圆中,便更难令人发现!”
阮云欢一听,忍不酌笑。这位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