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欢抿唇,抬头与他对视,隔了片刻,方道,“五殿下,在我阮云欢心里,五殿下自然占着一席之地,无人能够取代!”
是啊,前世那刻骨的仇恨,岂能说忘就忘?
淳于昌哪里知道她如此心思,乌眸一亮,闪出一丝喜色,上前张臂向她拥去,低声道,“云欢,云乐虽美,终究是你更得本皇子之心!”
阮云欢侧身闪避,轻轻摇头,说道,“殿下不妥!”
淳于昌一抱落空,不禁一怔,垂目向她凝注,冷声道,“你方才还说心里有我,如今看来是哄我!”
阮云欢摇头,轻声道,“殿下,不管如何,云欢是已嫁之身,与殿下私会,已是越礼,况云欢绝不是苟且之人,还请殿下自重!”
淳于昌心头微窒,咬牙道,“那要如何?难不成你就这样,心里放着本皇子,却安心做四哥的王妃?”
阮云欢微微勾唇,却没有露出一丝笑意,轻声道,“要不然,依殿下之意,睿敏做着齐王妃,却私下与五殿下行苟且之事吗?”微微摇头,转头望向雪原远处起伏的山峦,低声道,“五殿下,那非睿敏所愿!”
淳于昌微微咬唇,突然冷笑道,“你这齐王妃是懿旨赐封,岂能更改?你不要苟且,难不成等四哥故去,本皇子登基……”话未说完,自己却怔住。
不错!大邺朝女子,夫死可以改嫁。而以阮云欢的王妃之尊,要得到她,也唯有淳于信故去,自己登基,一道圣旨召她进宫……
可是,齐王淳于信可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啊,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有了弑兄之念,而不自知?
阮云欢向他定定而视,浅浅笑道,“殿下说笑,方才睿敏什么都不曾听到!”说罢转身便走。
“等等!”淳于昌追出两步,低声道,“好,我不逼你,只是……我想再问你一句,你……可还会帮我?”
这才是今天的重点吧!
阮云欢勾唇,脚步微停,轻轻一叹,摇头道,“殿下,如今大好机会放在殿下面前,殿下竟不知何人所为?”
“什么?”淳于昌微怔,瞬息恍然,失声道,“你说的是方巧娥?”
阮云欢微微抿唇,说道,“方家虽不比秦家,但有五殿下提携,想来也大有可用!”说罢快步走到白芍身边,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向淳于昌最后望去一眼,调转马头,策马而去。
淳于昌又惊又喜,一时间怔在当地,竟动弹不了分毫。
大婚之后,虽说夜夜迷恋阮云乐的身体,但是每每思及阮云欢,终究心中有憾。而此时……非但她心中还有他,昨夜方巧娥竟也是她安排,只为了让他多一个方家做强助,那么,待到日后大争之时,她……也会全力助他?
一时间,五殿下心头怦然,仿佛已见借阮云欢之智,加上自己的势力,不但皇位唾手可得,便连阮云欢本人,也会收入自己的后宫……
白芍随在阮云欢身后,眼瞧着她的背影,不由暗暗咬唇,纵马随上,唤道,“秀!”
阮云欢回眸,见她欲言又止,不由一笑,说道,“你想问什么?”
白芍脸色不愉,闷声道,“今时不同往日,秀既选定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对秀也是敬重有嘉,秀又何必对五殿下假以辞色,又如何对得起齐王殿下?” = .$][b$i]
阮云欢微微一笑,摇头道,“有些事,你并不知晓,日后自然明白!”心里暗叹。这些话,怕也只有白芍会说。
白芍不满嚷道,“难不成,秀还有事瞒着奴婢?”
“不是我有事瞒你,实在是……无法说的清楚!”阮云欢微叹。是啊,自己死而重生,本就惊世骇俗,莫说无法向旁人说起,便是自己当初,岂不是也震骇非常?
白芍闻言,微微咬唇,轻声道,“秀,奴婢自幼随着秀,自然知道秀心性,可是如今……自从秀指婚给五殿下,奴婢便瞧不大清楚秀。秀大婚时设计换人,奴婢才知秀心里放的果然是齐王殿下,总算松一口气。而如今,怎么还和五殿下牵扯不清?秀腹有乾坤,不是奴婢能够明白,至少让奴婢知道,秀不会对不住齐王殿下!”
“嗤……”听她连珠价说了一堆,阮云欢忍不住轻笑出声,回眸向她一望,说道,“啊哟,莫不是白芍姑娘也欢喜了齐王,在这里为齐王殿下鸣不平来着!”
“秀!”白芍马上顿足,小脸儿涨的通红,大声道,“齐王殿下光明磊落,又对秀极好,白芍怕秀对不住人罢了,若是因此令秀见疑,便即刻将奴婢打发回顺城,奴婢绝无怨言!”
阮云欢见她当真,不由好笑,忙道,“不过与你说笑,也值得急赤白脸的!”见她咬唇不语,不由轻轻一叹,点头道,“白芍,你放心,我阮云欢纵死,也不会对不住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