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的寻查,秦璐和太监小峰子均不见踪影,反而在营地之外,发现一行新踏的马蹄樱,追踪之下,却是绕路入了小狼沟。而小狼沟内,沟壑纵横,林木森森,竟然再也无法追踪。
此案不破,御驾也不能就此留在围场,皇帝传旨,命骁骑尉公孙致率一千兵马继续搜寻,其余人等伴驾回京。
御驾先行,淳于信照例需要伴驾,只有路宁匆匆奔来,见阮云欢等人已安置妥当,这才奔回复命。
阮云欢锦披轻裘,怀抱手炉,暖暖的坐在马车中。白芍又将一张狐狸毛毯子围在她的身上,墨兰见状,抿唇笑道,“秀一向怕冷,当真不知道,那两夜在围场上怎么熬的?”
阮云欢笑起,向白芍望去一眼,说道,“你可问你白芍姐姐,差一点将我包成包子。”
白芍笑道,“不过是多加了件衣裳,好在如今秀身份尊贵,坐席靠近篝火,身后又有人特意安置了两盆炭火。”
墨兰眨眼,说道,“特意?何人如此体帖?”
白芍笑道,“这世上还能有谁?自然是齐王殿下!”
墨兰抿唇,笑道,“怎么我瞧是赵承去捧了来?”
白芍掩唇笑起,说道,“怕是你如今去问,齐王殿下也不认呢!”
阮云欢听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调侃,想到淳于信人前一本正经,万事不管的样子,也是忍不住一笑。
此时但觉马车一动,已跟在队伍中驰了起来。墨兰“呀”的一声,说道,“奴婢还不曾下车呢!”说着便要钻出车去。
白芍一把将她抓住,说道,“不曾下车就呆着罢,和秀说说话儿,也好解闷儿!”
墨兰闻言,坐了回来,心中却微觉不安,说道,“红莲姐姐一个人!”
白芍向阮云欢一望,说道,“她自个儿,倒也自在些!”想昨日便是红莲替淳于昌传话,心里便有些着恼。
阮云欢微勾了勾唇,说道,“待午间打尖儿再过去罢,横竖那时青萍也要回来,我还有话问她!”
墨兰点头,这才坐的安稳。
一路无话,到了打尖时,青萍服侍柳凡用过膳,果然转了回来,说道,“柳妃娘娘说,晚间进城,御驾直接回宫,到时奴婢跟了去反而不便,便打发奴婢回来!”
阮云欢点头,使墨兰仍去与红莲同车,留白芍、青萍随车服侍。青萍等车子驶开,挑帘见车侧只随着赵承一人,这才悄声道,“秀,奴婢在御马监,听到一件奇事!”
“什么奇事?”阮云欢扬眉。
青萍道,“闻一个老太监道,十二年前,便是夫人堕马那日,建安侯府的一个车夫被马儿活生生的踹死!”
“建安侯府?”阮云欢眉心一跳,问道,“可知姓名?”
青萍摇头,说道,“只知是个年过三旬的汉子!”
阮云欢微微一默,冷笑道,“既知道是建安侯府的人,便不难查到!”
白芍见阮云欢再不多问,在青萍肩上一推,笑道,“你入御营几日,竟然连御马监的公公也熟识,当真不得了!”
青萍抿唇,浅笑道,“还不是为了秀交待的差事!”说着似乎想起什么,轻叹一声,说道,“往日我们只知皇宫如何奢华富丽,如今见了那些低等的太监,才知道皇宫中也有如此不堪的一群人!”
“怎么?”白芍扬眉。
青萍叹道,“那些宫女们也倒罢了,不论贵贱,熬到了年岁,总要放出宫去,而那些公公,却要老死在宫里。如安得利那般的,有些权势倒也罢了,像御马监里那些人,吃穿用度,受过层层盘剥不说,还处处受人欺凌,当真是不如寻常百姓。日常倒也熬得过,若是得病,又有何人去管?竟然只能等死!”
白芍点头,说道,“你可是给他们瞧病,他们才肯讲这些旧事来听?”
青萍点头,向阮云欢道,“他们闻说奴婢是秀的人,有几个年老的便叹了起来,说夫人去的早,秀命苦。奴婢趁机问起当年的事,有几个人当年果然是随驾的,竟然记得!”
阮云欢默默点头,心中动念,说道,“你平日若是得空,便设法送他们些常用的药材罢,记得说是齐王府的人。”
青萍抿唇,笑道,“全天下都知道阮大秀做了齐王妃,不必奴婢到处去说。”
阮云欢笑了出来,摇头道,“我是说,要让他们知道,是齐王殿下的体恤!”
青萍知她这一句话,又不知埋下了什么心思,也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说道,“奴婢知道!”
阮云欢点头,问道,“柳妃娘娘可有话传来?”今日圣驾回鸾,只在陈贤妃处匆匆一见,并没有说上话。
青萍点头,说道,“昨儿晚上,五殿下已向皇上请旨,要立方巧娥为侧妃。”
“皇上准了?”阮云欢扬眉。
“皇上点了头,却未下旨,只命礼部去办!”
阮云欢轻轻笑起。皇帝不下旨,那就不是指婚,同为侧妃,方巧娥这一局,便较方艺琼低了许多,方家纵要倒向淳于昌,也要细细斟酌一回。
车马入城,诸王伴驾进宫,齐王妃的马车却径直驰回齐王府。阮云欢下车,一边向内行来,一边唤过赵承,说道,“你命甘义设法去查,十二年前,夫人出事那日,建安侯府被马踹死的车夫是何人,有什么家人,都在何处?”赵承躬身领命,转身离去。
冬猎之后,天气越发严寒,连着四、五日的大雪,竟然令城中行人绝迹。瞧着已近年关,各处庄子里的钱粮物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