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楚雁回铿锵有力的应了一声。
按她的本意,这声肯定的回复是为了附和贺靖仇,以疏解他心里的苦和委屈。有的时候认同会比否定来得更容易激起人的共鸣,然而她低估了这份仇恨在贺靖仇心中的份量。是以在她话落后,立即就看见贺靖仇的眼睛都亮了。
那还得了?
她是来说动他放下这份仇恨的,可不是来支持他的!于是,她赶忙又道:“不过父王,南宫浩都要死了,咱们就等他自己死呗。”
为今之计,他们应该省下杀南宫浩的事,好好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南宫浩一死,南宫琦坐上那个位置的可能性就极大,但是在萧贵妃和南宫琦的心里,她家男人是南宫浩儿子的事实已经无可否认,是以成为南宫琦假想敌的机会极大。到时候南宫琦第一个要对付的只怕就是她家男人!
因此,她一定要在南宫浩死之前将靖王府众人的退路安排好。不止,为避免南宫琦拿她的家人和朋友亲戚来威逼他们,还应该将身边的人都安排好才行!
贺靖仇故意忽略楚雁回后面一句话,问道:“雁回,你一再说南宫浩要死了,还说他中了什么忘情,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厉害的毒药。”
楚雁回当即为贺靖仇讲了忘情的出处和用途,以及南宫浩被萧贵妃下毒,以至于命不久矣的事,听得他直呼:“南宫浩,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楚雁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父王,儿媳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贺靖仇抿着唇缄默不语,好半晌才道:“不管他是不是要死了,本王若是不亲手杀死他,荷儿在地底下必定不会安心的。”
楚雁回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都白说了!她就搞不懂了,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南宫浩死就好了,何意还要执着于是不是手刃敌人?
“父王,母妃已经薨逝,你如何知道她不会安心?”楚雁回感到自己简直是在鸡同鸭讲,苦口婆心的道:“南宫浩一个将死之人,你又何必让你手下的人去做不必要的牺牲呢?要知道,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没了,你忍心让他们去送死吗?”
贺靖仇沉默了一阵回道:“他们是本王最忠诚的卫士,即便是送死,也是心甘情愿的,本王已经安排好了他们的家人。再说了,凭什么我们就一定会死呢?”
“父王,南宫浩手上有大批的药人,药人你知道吗?”楚雁回说着又大致为他讲了什么是药人以及它的厉害之处,然后道:“你说说,以你们的血肉之躯如何去和不死的药人斗?父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并不是明智之举。”
贺靖仇的重点并不在明不明智,而是药人的事,“雁回,你是如何知道南宫浩的手上有药人?”
唉!
楚雁回在心里叹了口气,心知想要说服他,还得下些功夫,遂道:“父王,你可还记得夫君的乌衣骑里面,有位叫做轻舞的手下?”
“记得,只不过她不是犯了大事,在带去受罚的时候被人救走了吗?”
天色将晚,屋内的光线渐渐的暗了下来,贺靖仇起身,取了火折子点燃了烛火,屋内顿时亮堂了起来。走回座位坐好,问道:“怎么,药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父王,药人和轻舞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救走她的乃是一个可以调动药人的面具男人。父王,你知道轻舞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贺靖仇正听得认真,楚雁回却是停了下来,故意吊他胃口,不由皱眉问道:“什么身份?”
“她乃是南宫浩新晋的妃子贞妃娘娘,父王莫非还没见过吧?”
“最近宫中又不曾有过什么宴会。”贺靖有些埋怨的仇嗔她一眼道:“她一个新晋的后宫妃嫔,本王何以见得?”
“哦,也是。”楚雁回意味深长的道:“可是父王,联系忘情的特性,你想到了什么?”
贺靖仇震愕于轻舞居然成了南宫浩的妃子,不敢相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救走轻舞的就是南宫浩?由此证明他便是那个调动药人的面具男人?”
“没错,父王。”
楚雁回对他解释道:“忘情的特因是在服食后,会将一段时间后所见的第一个女人当成心底最爱的女人。前些日子,儿媳从文公公的口中得知,那日傍晚的时候,南宫浩第一次喝萧贵妃送去的煲汤,当晚南宫浩整夜不在宫中,甚至第二日的早朝都没有去上,快午时的时候带了个女人回去。虽然她刻意掩盖,但是儿媳敢肯定她就是轻舞。”
贺靖仇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复又抬起头来,“雁回,这其中有许多不确定因素。比如,南宫浩出宫后有可能无意中碰到了轻舞;也可能南宫浩是受了谁的邀请前去赴约,遇到了轻舞;还有可能是谁设计了他,让她碰上了轻舞等等。你怎么就肯定那面具男人是南宫浩呢?”
贺靖仇的态度让楚雁回有些傻眼,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他这是钻进牛角尖去了吗?难道非要让那些忠于他的人去送死,他才甘心吗?
“父王,首先,夫君对轻舞下了杀令,他的人从没有一刻停止过寻找她的下落,她何以敢随意出来?其次,又有谁有能力在京城藏一个人,让夫君的人找不到的?再则,轻舞是有功夫的人,且功夫还不弱,若非她心甘情愿,怎么可能跟着别人走?定是觉得南宫浩有护住她不被夫君斩杀的能力罢了。”
楚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