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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柔和的月光透过竹林的枝桠间的缝隙穿进来,正好打在了贺连决的脸上,可以看见他的眼睛此时亮得犹如天上最明亮的星子,只是若细瞧的话,可以看出布上了一层水雾。

楚雁回明明看见了却没有点破。

她知道,她的男人不是一个喜欢流泪的人。他眼中的水雾,大约只是被她的那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感动了吧?他表面看起来冷心冷情,实则只是孤独惯了,那冷便成了他最坚实的伪装,其实这样的人最是渴望家庭的温暖。他说和她在一起变得像个人了,那是她让他有了家人的感觉,亦是对她的一种认可。

既然他的父王不能给他家的温暖,那么便由她来为他创造一个家吧!

楚雁回牵起贺连决的手,微微一笑道:“好了,景大哥,你什么都别说了,咱们回去吧。”

“嗯。”贺连决任由她牵着往竹林外走去。

他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十指相扣一大一小的两只手,忽然就升起了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心里满满的觉得今生有她相伴,足矣。

回去的时候,晚饭正好做好,一家人连同轻弦和明香用了晚饭。当然,席间阮氏少不得问起轻歌,因为有明香在场,楚雁回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

等到晚饭过后,明香和轻弦离开,明秀将灶房都收拾好,楚雁回将一家人都聚到了里屋。

看着楚雁回很郑重的样子,阮氏还不忘打趣她,“你这孩子神神秘秘的是咋滴了?是想和景澜成亲了吗?你放心,只要你愿意啊,娘是一万个同意,就是明儿开始给你们准备成亲事宜都是可以的。”

贺连决一听这话,脸上绽开了一抹从来没有过的明朗的笑容,恨不能直接跪阮氏面前叫娘了。

见惯了贺连决不苟言笑的样子,乍然看他笑得这么风骚,简直晃呆了一家人啊!

明玉直接来了句,“姐夫笑起来真好看,我以后一定要比姐夫更好看。”

楚雁回好半晌才从他的笑容中拔出来,直接就听到了明玉这话,觉得整个人汗哒哒的,弟弟喂,好看是因为人家长得好看哇,笑不过是个辅助罢了。还有她这娘是得有多想她嫁人啊?她不是古人吗?这么开明真的好吗?

“咳咳。”楚雁回轻咳两声,嗔道:“娘你正经些,没得让人笑话你女儿嫁不出去,我有重要事情和你说呢。”

“呵呵,娘的回儿害羞了……”见她要恼,阮氏赶忙收住笑,还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得,娘就不笑话你们了,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楚雁回原本觉得很严肃的一件事情,被她娘一闹,哪里还能严肃得起来?好吧,既然这样,她还是直说吧。

“娘,景大哥本名叫做贺连决,大昭上京人氏,他……”

“呀,景澜恢复记忆了吗?”阮氏讶然的问。

“什么恢复记忆?他根本就没失忆。要不是今儿偶然被我知道,他还瞒着咱们呢。”楚雁回嗔了贺连决一眼,“娘你说这样不老实的男人,我能嫁吗?”

阮氏怔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贺连决趁楚雁回不备,悄悄惩罚性的捏了她的手一下,后者得意一笑,好似在说,我不计较你骗我了也得娘也不计较了再说。

这女人真是……刚刚还说得好好的,这会却是这般拆他的台。好不容易把媳妇哄好了,这边还要来哄媳妇的娘,世上还有比他更悲惨的男人吗?

“岳母大人明鉴,小婿并非刻意隐瞒的。”此时的贺连决哪里还有和楚雁回说起时的自信?赶忙将他被楚雁回所救,后在官道上遇到她一见倾心,之后为了确认她的身份装失忆,之后萌生娶她的想法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当然为了避免吓到阮氏,他省略了在鸡公山的时候楚雁回杀黑衣人的事。末了还不忘补充,“我好几次想要告诉小回真相,可是小回说她最不喜别人的欺骗,我便不敢说了。”

“原来是这样。”阮氏等人听完唏嘘不已,“如此说来倒真是一段良缘。”

楚雁回咋舌,眨巴着眼期待的望着她娘,“娘,你不怪他欺骗咱们吗?”

“回儿,娘岂是那是非不分的人?”阮氏非但没想过怪责贺连决,反而还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样子,“一来,决儿没有坏心;二来,决儿这样做不过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罢了。娘何以要为难他呢?另外,娘对决儿那天的誓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既然是在不曾失忆的情况下说出来,娘觉得更值得信赖呢。最主要的是,决儿说过他没有成亲没有喜欢的人,让娘彻底放心了。回儿,你以为呢?”

不得不说,贺连决太喜欢他这岳母了,开明、大度、善解人意!

楚雁回直翻白眼,瞧她娘一口一个“决儿”叫得可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儿子呢!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抱臂,傲娇的别过头,“也就那样,看表现吧。”

贺连决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却忍不住气噎,这女人这是收拾的节奏啊!嗯,一会儿一定要拉出去好好收拾一番!

这方贺连决还在心猿意马的yy着什么,阮氏忽然惊道:“决儿,你叫做贺连决?”

楚雁回不解的看着阮氏,贺连决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是装着不知,态度诚恳的问道:“岳母大人,小婿名字叫着贺连决,字景澜,乃是上京靖王府世子,岳母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阮氏怔了一瞬,而后摇摇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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