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大家都疑惑的时候,许清源走进了灵堂,一身黑色的西服,面容憔悴,形同枯槁,走到老爷子灵前,噗通一声跪下,“爷爷!”
许婉清过去把大哥扶起来,两兄妹站在许家大房的位置,顶替父母的角色。
许婉清眼睛红肿,可是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并没有丝毫的躲闪,眼神磊落光明。
许仲春看了眼站在自己下首的许南山,“三弟,你怎么让他出来了!”
“这事是我自作主张,事情紧急,我等下再给你细说!”
许仲春虽然有些担心许清源年少气盛在宾客面前失了礼数,但事已至此,却是也没有办法。
到底,这葬礼算是顺顺利利的完成,许清源没有闹出什么乱子,送走了宾客,许仲春这才松了一口气来。
许仲春不知道的是,在今天早上,方柔见了许南山。
此刻的方柔,早已非昔日那总是仪态万方,贵不可言的许家大少夫人了,头发散乱,也无任何妆容。
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晚上的那身,眼睛凹陷的厉害,显然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其实许南山只是让人看着他们不能出房间,倒是并没有虐待他们,房间里东西一应俱全,想要什么,只要叫一声就会有人送过去,只是,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收拾自己。
方柔现在看来就如一个年过半百的可怜妇人,站在那,少了平时的威严许南山冷冷的看了眼她的凄惨模样,很快收回视线,“你让家里的阿姨传话说你要见我,说吧,什么事?”
方柔到底在这个家里多年,找个能为她传句话的阿姨也不说什么难事。
方柔凝眸看了许南山片刻,突然笑了出声,“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
许南山觑着她,冷笑道,“许家没有被你们一家三口害的家破人亡,你是不是觉着有些遗憾?”
方柔倒是并不在意许南山的讽刺,“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大房,纵然是不择手段,可我却也并不后悔。”
许南山听了这般无理的话,冷道,“这么说,你的意思倒是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方柔摇头,“你不必这样咬文嚼字,揪着错处不放,这件事都是我妇人之见,怂恿小源做的,才让他犯下大错,老爷子死都是我的责任,我没有脸面见他老人家,估计他老人家也并不愿意见我,可是小源,他是被我连累的,他好歹也是许家的骨血,我只求三弟看在一家血亲的份儿上,放过他,今天老爷子的葬礼,他不能不参加,他现在是老爷子唯一的孙子,老爷子虽然怪他做错事,但未必不想看到他。”
许南山面沉如水,“做孙子的大逆不道,竟想要逼死爷爷,你说倒要怎么饶恕呢?”
方柔哀哀看着许南山,道:“这都是我的主意,小源只是被迫罢了,有什么罪孽,我都担着就是了……他怎么都是你的亲侄儿,你放他一马,就当是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了。”
男人眼底有寒意凛冽而过,“积德,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我只怕老爷子并不想看到这样的不肖子孙!”
方柔听了这一番话,眉峰曲起,望着他问道,“三弟,你这是铁了心要公事公办了?”
许南山漠漠然道,“你早就该想到后果,这能怪谁。”
房间内一时无声,方柔垂下头去,静思片刻,才又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二十岁嫁到许家,这许多年来,尽心尽力的为大房,作为长房长媳,我维护长房的利益有错吗?若是三弟身处我的位置,该如何做……”
许南山懒懒冷冷的嗓音响起,“没有人逼着你去做出那些事!”
“三弟·····”
许南山的脸色已经浮现出一层不悦和不耐,眸色寒凉,没有温度。
方柔心里慌张,但还是挺直了脊梁,不让自己失了气度。“要怎样你才肯让这件事过去,才肯原谅小源,老爷子也说过,子不教父之过,我是他的母亲,若是他真做错了什么,那也都是我的错!”
方柔顿了顿,继续道,“郭阳确实是我抓的,你要为苏悠然讨回公道找我就是,我切他两根手指,你想要,还回去就是,方柔抓起桌上的水果刀便要去切自己手指,许南山抓起桌上的烟灰缸扔了过去,砸掉方柔手中的刀子。
然后抬眸,淡淡的嗤笑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求人还这么高姿态的!”许南山语气淡漠,“下次求人的时候记得把自己的高姿态收一收,你就算今天真切断自己的手指,我不答应,你又能怎么样!”
许南山说完,便抬脚要出去,方柔突然挡住他,“你这是要我跪下求你吗?”
“你跪下,能让老爷子死而复生的话,再说这话!”
方柔看着许南山,他这话像是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巴掌一般。
但想要把小源从这件事里摘出去,方柔只能求他。
方柔膝盖一软,作势真的打算跪下,许南山身子迅速闪过,“要跪去一边,别挡着我路!”
许南山这话说的又冷又快,方柔为了儿子,什么都可以豁出去了,毅然的跪下。
“三弟,这事是我的错,但三弟也是马上要做父亲的人,应该能理解我的心情,如今大房失势,我这个做母亲的,除了让我儿子背上不肖子孙的骂名,竟然什么都给不了他,你大哥他不会帮小源的,若是这些证据交上去,小源这辈子就毁了,小源之所以做出这么多的错事,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