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喜欢萧何,为何还会如此珍惜何夜的玉佩,当着萧何的面?
竟还隐隐有些过分的激动?
直至不见了两人身影,复始收敛了心思,从树后走出,红衣已被雪湿透,如血般深色。
迈开僵硬地脚步,一步步走向坟前,跨上大理石台阶,走到墓前,身后落了串串生硬地脚印。
屈膝蹲下,视线恰凝在墓碑前放置的一盘红薯上,被厚厚的雪覆盖,一个个捡起,本已蒸熟的红薯早已冰凉变.硬,小心翼翼擦掉上面的雪,重又摆好。
抬起视线,对上墓碑上何夜二字,通红的眼眶染上雾气。
指尖触上墓碑,冰凉刺骨,顺着雕刻的字一笔一划下滑,直至“何”字之上。
“复姑娘,这块布我很喜欢,你给我绣个字吧?”当时何夜兴匆匆地跑来找她,拿着一方碧绿帕子。
而那时曹玄逸在受了一系列打击之后,一蹶不振,天天嗜酒,她亦是心情烦躁,就随口答应了下来,塞进了袖里。
不知过了多久,何夜又提起此事,“复姑娘,我那帕子,有弄好吗?”
当年的何夜,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复姑娘,恭敬而疏远。
她很是不解,问道:“什么帕子?”
“复姑娘,一个月前,你可是答应过我的,现在竟然装作不知道?”何夜很委屈,薄唇不甘心地撅起,凤眸里闪着楚楚可怜的盈光。
她心头一颤,真的想不起来有这件事。
之后何夜也没有再来问过此事。
有一次,她去找曹玄逸,又看到他醉的一塌糊涂趴在床上,手中还掂着酒罐,她伸手准备拿掉酒罐,却被他一把推在地,额头磕在桌角,起身时,看见桌子底下,有一方碧绿帕子,已经覆满了灰尘。
这才想起来,真有此事。
把帕子洗干净后,她挑了金色绣线,配着碧绿帕子,在一角绣了何夜的姓,何。
那‘何’字,是按照她自己的写法,最后一笔钩削掉,竖笔拉地很长。
这才送给了他,那时他傲娇的接过,揣进了袖里,后来也没有见他用过,她亦是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这却是何夜请她做过的唯一一件事情。
“你果然在这。”
是半梦。
复始起身,却是望着周围的绿常青,嘴角扬起了笑。
“是你引我去的回春堂。”
知道她与曹玄逸关系的不止半梦一个,但知道萧何要来这的,只有半梦。
而要上这座山,就必须路过回春堂。
这好算计,时间掐的可真准。
“我不知道复姑娘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有可能姑娘会跟过来,所以就和爷说了返回来看看,如今姑娘在,就随我回去吧。”半梦强硬地语气,兀地变柔和:“爷很担心你。”
复始却是知道,这转变的语气,只有一种可能,是萧何又回来了。
转过身,望向站在半梦身旁的萧何,凤眸含着凌厉黑沉,浑身散发张扬的冷冽气势,是何夜身上从未有过的。
梅花林时,她怎会把他误认为何夜,怎会对他有那么强烈的依赖。
缓缓走过去,站在他身前,恭敬道:“相爷,妾身随你回去。”
语气恭敬而疏离。
“这么勉强,你就随意吧。”萧何淡淡开口,别开了眸光,接过了半梦手中的伞,护着半梦重又下了山。
望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复始僵住了双腿,再移动不了半分。
心头酸涩,隐隐有些疼痛。
别开眼,垂了视线。
他不是何夜,却总是沉迷在他的宠溺之中。
一定是因为长了同样一张脸。
双手拳握。
“主子,刚刚有个小鬼,偷了我们新研制的火药。”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语气慌乱。
“怎么回事?!”
复始惊住,这东西遇火就着,可是十分危险。
“我们刚刚研制了一批新火药,谁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突然窜出来,背着个很大的包袱逃了,事后我们清点过,少了十枚火药。”
“五六岁?”
再想到今晚宁贵手中的红花红,她亦是十分肯定,就是当初萧何换她的红花红。
那个小鬼也是五六岁模样。
以他的鬼精灵,偷火药,他还是干得出来的。
难道?
“这事你们不用管,下去吧。”
打了一个寒颤,复始缓步走下山,脚下一个打滑,身体趋趔,连忙甩出玄袖,勾住了树干,堪堪站稳身子,认真而小心地往山下走。
而不远处的身后。
一道碧绿身影僵住,左脚向前迈了一步,右脚后跟抬起,明明是很急切的动作,却硬生生停了下来。
俊美妖冶的脸上覆了无措。
“原来,不知不觉中,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山脚下,追着复始过来的芳华站在雪地,望着早已不见的碧绿马车,叹了口气,听到身后有动静,忙回过头,见着复始一个人时,有些惊讶,视线向后方望去,只有光秃秃地树。
芳华忙走过去撑了伞,又把手中领口接貂毛的大红披风递给了她,一手拍打掉她身上的雪,关心道:“姑娘,快披上吧,您衣服都湿透了。”
复始拿起手中的大红的披风,上面绣有金色的描线花朵,似是木兰,甚为华丽,“哪里来的?”
“刚刚相爷让奴婢交给您的。”芳华又望向山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果然。
除了萧何,也不会有人记